力敲击铁门最后一下,才依稀听见外头破口啐嘴:「干!下次再来啦!在敲下去隔壁都要报警了,走了啦!」
约莫在房里待了十五分鐘安思芩才缓缓撑起发麻的双腿,吃力地将书桌推开,而后她偷偷打开门缝望去一眼,确定那群弟兄已经离开后,瞬间瘫坐于地。
突然,黑暗中一道蓝光亮于眼前,她将方才所有害怕拋诸脑后迅速起身查看,原以为是父亲的回电,想不到显示的却是一串陌生号码。
她心有馀悸的盯着那串来电号码眼眶泛红,就在她畏惧接通的当下,温嗓流洩而出──
「嗨!是我,康以凡。」
※
说实在,康以凡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景象也着实吓了一跳。
在见到因敲击而四处出现凹痕的灰色捲门时,他拋下单车快步走向纱门边的安思芩,拉起她的双手检查一番,「你有没有怎样?」
「我……没事。」
其实安思芩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对当时还在另一端的康以凡求救,等她一回过神,对方也已经以最快的速度飞奔前来。
尷尬的看着康以凡,她懦懦问:「是我……告诉你我家在哪的吗?」
「看来你真的被吓得不轻。」康以凡忧心道:「在你突然对我喊完救命后,像报警一样自动把你家地址唸给我听,我才会知道的阿。」
「我……」
「你应该还没完全缓过神吧?真的没事吗?需不需要带你去医院?」
「不、不用了……」安思芩摇头,「我……」
见她语塞,康以凡让她暂时坐到门旁矮凳上,自己则蹲了下来,「如果你还没恢復平静的话,就先别说话,先让自己冷静下来再说。」
泛着泪光,安思芩感觉到自己喉咙一阵乾渴。带着湿意的脸庞因夜晚替她遮掩几分,却抵挡不住月光的揭发。
「你……还在哭吗?」
安思芩别过头迅速以手拭泪,轻吸一口,「没事了。」
「你……」、「我很抱歉。」
「什么?」康以凡一时不能明白,「你干嘛对我抱歉?」
「我不应该让你过来的,毕竟这并不关你的事。」
「小姐,我都来了你还跟我说这个。」他叹道:「我们不是朋友吗?朋友互相关心、帮忙,何必计较呢?况且你刚才一定受到了不小惊吓,心里急需寻求协助,所以才会对我有那种反应吧?」
「可是我还是不应该麻烦你的……」
「我说了,我们是朋友。」
脑海的混乱使她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半晌,她才会意过来,「我……我们……是朋友吗?」
「不然你觉得是什么?」
「我……」她欲言又止,「因为在学校你是学长,所以我从没想过我们会是……朋友。」
康以凡故意白眼,「拜託,在我面前别这么拘谨好吗?虽然我是你学长但好歹也只大你一岁,何况学校又不讲究什么辈份关係,你就放轻松一点吧!」
她垂眸,先前的慌乱使她不想去面对现实,可只要一瞄上那被打凹的捲门,却又逼得她不得不承认这一切。
「所以……你们家还好吗?」他小心翼翼的问,语气担心,「看那门的样子想必刚才受到了不少衝击吧?」
安思芩只是点头。
「如果你不想多说的话没关係的,我也只是关心而已。」说着,康以凡起身上前查看,「这门恐怕要修了,凹成这样不修的话也没办法拉动。」
安思芩淡瞄一眼,「附近有邻居家是做门窗修缮的,我去请他帮忙就行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没关係的……」
「你们家常遇到这种状况吗?」
她吞吐,「我们家有……」犹豫着是否该向对方道出实情,「我们家有点状况,所以……之前也碰过这样的事。」
「这样的话不是很危险吗?」
安思芩却摇了摇头,「已经习惯了,只是我很少自己遇过,大部分都是我父亲在处理的,所以刚才我才会一个心急下对你……求救。」语气极为黯淡,「可能是我刚才真的吓到了吧……真的很抱歉。」
「你对我抱歉干嘛?又不是你愿意的。再说晚上一个女生在家遇到这种状况,换作是我我也会怕好吗。」康以凡一面说一面回到她面前,「不用跟我抱歉,这样太客套了。」
重叹一息,她将目光撤离凹陷的捲门慢慢地放往另一旁倒地的单车上。登时,她两眼一睁,像是完全回过神来,「现在几点了?!」
康以凡抬手看看手錶,「快十点了。」
「快十点了?」安思芩连忙跳起,「你、你不是住校吗?学校有门禁的吧?!」
「嗯,是有门禁。」他却是那样从容不迫,「不过已经过了。宿舍门禁是八点,听到你的救命后我可是翻墙偷跑出来,外加偷了室友的脚踏车,你说我能回头吗?」
「那、那怎么办?」安思芩闻言后瞬感愧疚,「我真的很抱歉,造成了你的麻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