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吹雪的官话说得很好,不带半点口音,这字正腔圆的几个字说出来,既醉顿时明白了自己是从什么地方开始翻车的,坏狐狸一点都没有反省的意思,反而狠狠地瞪着西门吹雪,大声指责道:“还说你不是故意看我笑话!你这个大混蛋!很好玩吗?”
作为陆小凤的朋友,西门吹雪自然知道大混蛋这个词有一段时间是陆小凤的红颜知己专门用来形容他的,而作为一个极少和女人接触的剑客,他还是第一次被女人骂混蛋。
也许是男人的劣根性,他不止不觉得被冒犯了,反而觉得很有意思,再次笑了一声。
既醉是真的要被气哭了,男人这种东西为什么要长脑子呢?就算长了脑子,就不能配合一下她吗?不是有好多男人排着队做梦都想让她玩弄吗?怎么世上还有这种男人啊!
西门吹雪眼中含笑看着既醉,这下倒是终于有些把人看在眼睛里的意思了,他语气正经地教训道:“容貌是你的优势所在,但总是以此来玩弄男人,迟早会自食恶果,如果换一个人当了真,对你动心动情,又发现是欺骗,你会很危险。”
西门吹雪真的是难得说这么多话,他是男人,知道这世上的男人大多有着怎样的高傲心态,被女人欺骗,无法接受就去伤害女人的男人很多,这些人杀不尽去不完,他对这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没有什么恶感,她要是对着别人也这样故技重施,那是真的要吃亏的。
既醉生气地骂他,“不要你管!别人谁会像你这样还要特意拆穿我?你……”
她一边气恼,一边漂亮眼眸灵活地转动了一下,西门吹雪忽有所觉,步子下意识地想往后退,却不知为何停顿在了原地。
既醉没有丝毫发觉,还以为是自己出其不意动作极快,她踮起脚一把揪住西门吹雪的白衣,把他向下一拉,抬起头狠狠地亲在了他的嘴唇上,并不知道自己的力气没有那么大。
少女的甜香带着一点荤香,西门吹雪从未和女人这样亲近过,他觉得唇上很热,呼吸很快,贴在他唇上的那两边唇瓣软得就像是落在上面的花瓣,呼吸相闻片刻,他的脑子里纷纷乱乱的,组织不起任何连贯思维。
西门吹雪如雪松般挺直的腰略微低了一些,被漂亮狐狸揪着衣领子亲着,落在身侧的双手握了拳又松开,反复次,才像是反应过来一样,就在他准备把人推开的时候,少女已经松开了他。
既醉看着西门吹雪,十分得意地抹了抹嘴巴,“继续笑话我呀,你怎么不推开我?是不是嘴上说得硬气,其实很喜欢被亲?”
西门吹雪没有回答,定定地看着她,既醉被看得有一点发毛了,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今天遇到这样的事,西门吹雪也觉得有些过了,眼前的这个小姑娘自恃美貌跑来撩拨欺骗他,她天真不知事,应该因为美貌而受到了太多娇惯,只是因为他对她不假辞色就要来出气。
经历此事,他发觉自己的修行确实还不到家,换成其他轻浮女人纠缠,他这会儿早已拔剑了,可对上小姑娘那张漂亮脸蛋,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他总会不自觉放软了心。
西门吹雪没再多言,转身就要离去,既醉反倒觉得这是他心虚害怕了,她一贯是欺软怕硬的,也不觉得这人的眼神吓狐了,追着走了几步,伸手去揪他的发尾,得意地追问,“哎,这就走啦?你下山去要说什么呢?你路过这里,不是来求亲的,但是被我亲了一下?”
西门吹雪走了几步,她就追了几步,西门吹雪忽然停下步子,既醉一下子撞到他的背上,只觉得自己撞到了一堵墙,顿时捂着鼻子蹲了下来。
西门吹雪回过头来,看着蹲成个大号萝卜的少女,眼睛里露出无奈之色。
既醉缓了好一会儿才觉得鼻子不疼了,本来以为西门吹雪早就走了,没想到他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她,见她似乎好多了的样子,又准备走,她立刻从地上蹦起来,急声道:“你不准走!我不准你下山去胡说,上了我们峨眉山你就是来求亲的,我不管!不然我要和别人说你亲我了!”
西门吹雪看着她,叹了一口气,“好,我是来求亲的。”
既醉想了想,得寸进尺地道:“你要和别人讲,你很喜欢我,但是我一点都不喜欢你,所以你失望地下山了。”
西门吹雪不在意这种名声,还是听得眉头跳动,问道:“你对山下的那些追求者也都是这么说的?”
既醉生气地道:“别人都是自愿的!”
西门吹雪没料到自己还是特别的那个,他看着既醉,忽然道:“我若是真的求亲呢?”
既醉愣了一下,看着脊背挺直的西门吹雪,就像是看着一棵开花的铁树。
西门吹雪话一出口绝不收回,他知道自己现在也许只是一时起了心思,但看着少女惊讶的面容,心中还是有些莫名欢欣,他不止不下山了,反而开始折返。
既醉摸着鼻子仍旧走在他后面,脑子不大转得过弯来,这个脾气又臭又硬的坏男人,他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比如像她之前想的那样,到了师父面前再狠狠拒绝她来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