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宁砚语气中的训斥之意,季时景走上前,将自己看起来过分委屈的小妻子护在身后,接着道:“没事,爸。是我愿意让她这样的,不要谴责她。”
“没有安慰你。”季时景安抚的示意她:“闹闹,你没必要在我面前这么拘谨。”
林微和宁砚把他们迎进了屋子里,宁挽霁家是自己的自建房,房子占地面积不算大,但也说不上小,季时景将车子停进车库里,和宁挽霁一起走了进去,感觉到身侧的女孩忐忑不安的扯了扯他的手臂,又接着开口道:“季时景,我——”
她想同他在一起,这样想着,她就去做了。
他帮她将衣服脱下,挂在她房间的衣架上,接着开口道:“里面穿得怎么这么少?是要风度不要温度?”
“唔,也不是啦,在你车上也不冷,更何况我屋子里也有很多很厚的衣服,所以也可以换着穿,你不用担心我,只是你——我们的季总出来没什么换洗衣物。”宁挽霁道:“不过不要紧,我已经帮你准备好了。”
只有在面对宁挽霁的时候,季时景才不会那样的过分淡漠,他能感知到她情绪中的不安,所以语气安抚,下意识带了些安慰的含义在其中。
是害怕宁挽霁有着不幸福的婚姻,她身边不幸福的婚姻太多太多,她与宁砚也从不是什么两情相悦的产物,在林微心里,或许宁挽霁也该如此度过她的一生,像她自己那样,与一个觉得还算老实,过得去,但是不爱的人相伴一生。
看着面前人淡漠的没有波澜起伏的双眼,宁挽霁愣了愣,接着道:“你是早就知道了么?”
“你就当是和我穿情侣同款嘛。”宁挽霁撒娇道:“你总穿那些过分暗沉的配色,一点也不像男大学生,我还想垂涎男大学生的美色呢。”
果然,宁砚的目光落在了宁挽霁身上,想到她已经这个年纪,却还是在别人面前不顾形象的和季时景索抱,目光沉了下来道:“闹闹,你怎么这么大了还像个孩子一样?”
见季时景这样维护宁挽霁,宁砚也没多说什么,而是招呼他们进去吃饭。
宁挽霁为他挑的衣服都是设计师过分别出心裁的款式,实在不算什么低调,和季时景平时的穿着风格有天壤之别,平时他去过公司的时候,宁挽霁曾经提出多次,想看他这么穿,都被他以不适合拒绝。
“是。”季时景接着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不带衣服?早就看到了你准备的那些衣物,虽然我没有很喜欢。”
“嗯?”面对小妻子突如其来的乖巧,季时景温和的回应着她。
林微想,大概宁挽霁是有一点过于固执的一腔孤勇,好在她还成功了,季时景这样的人,一看便与他们这样的家庭格格不入。
但这一次,季时景不是没发现,只是默默选择了纵容自己的小妻子,因为知道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格,所以下意识选择了纵容。他顿了顿,轻抬眉睫,接着道:“闹闹,我已经不年轻了,也不是什么男大学生。”
他将声音放得很轻,转过头与她亮晶晶的眼睛对视:“你想说什么?”
他也曾吃过苦,不是作为大院子弟,他就生而应该尊贵,他会将吃苦作为自己磨练心性的必修课,这一些,他从没与宁挽霁过多的讲过。看到面前的小妻子忐忑的表情,季时景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接着道:“不必想太多,我没有不适应,也不会不适应。”
但宁挽霁总是过分倔强的有自己的主意,她不愿意将就,或许在与季时景重逢之前,宁挽霁也有过就这样算了的想法,但是与他重逢之后,她便会也想听从自己内心的声音,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真的?不是安慰我?”宁挽霁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亮晶晶的,与他对视。
“我才不管。”她蹭了蹭他的胸膛接着道:“你才二十七岁而已,是博士生的年纪,更何况,长得又很显小,你换上高中校服,重新说是高中学长也没有人会觉得奇怪
被父母注视着自己粘着季时景,宁挽霁多少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把手松开,规规矩矩的站好,宁砚的脾气算不上很好,会过于严格的要求宁挽霁,这些年来,她已经养成了看到宁砚会下意识害怕被说教的习惯,但好在季时景察觉到了她的紧张,握住了她的手。
“我只是怕你不习惯住在我家,你应该没来过这样的地方。”宁挽霁将声音压得很低:“我家的家庭条件与你实在差太远了,说实话,我怕你不适应。”
季时景并不是什么会对住的环境过于挑剔的人,季玄策所生活的时代,作为军人,总要吃这样或者那样的苦,所以他对子女要求一向都颇为严格,对于季如晦也是如此,等到季时景出生,托付给他照料,他对季时景的教导也同样是不要把自己过分当成需要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对于这一点,季时景铭记于心。
相比较第一次见季如晦时叫爸的生硬,季时景与她相比,表现可谓是突出,宁挽霁勾了勾他的小拇指,窝在他身后,好在或许是因为今天是他们结婚以来女婿第一次归门,或多或少,宁砚也会给季时景几分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