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这晚，市区里难得不禁烟火。一直有砰砰的礼花绽放的声音响起，像是来自天堂的心跳。男人手抄进大衣，在看烟火声里女孩子明灭的脸。
男人平静地抬头看着她，如同裴音无数次仰起脸看他一样。
如果上是天堂下是地狱，那么裴音脚踩着这小小的一方，或许，可以算是天堂与地狱之间的灵薄狱。
裴音穿的鞋很薄，底子也软，才走到使馆附近就直喊脚疼。她瞅准了附近的椅子，到了那儿就不肯再动，嚷着累。
李承袂似乎并未注意她的反常，或者说在他眼里裴音的反常本就是日常，闻言瞥她一眼，缓声问道：“换什么？”
裴音装作没听到，径直去抱他的腰，手摸索着往热的地方钻。
他迟疑道：“你……”
“李承樱。”李承袂皱起眉，警告地叫她的名字。
她早把鞋子脱掉了，长袜压在腿下，在车内灵活好动如同不受管制的野兔。
没有人看到我们手牵手，而蓝色的夜落在世上。
他看见裴音在冲他笑，软鞋叫她蹭掉了，跟子落在地面，轻轻的一声。
他望着她：“裴金金，你那次几乎把我气死了。”
前方红灯，李承袂停下车，垂眸去按停音乐，被裴音扑过来阻止。
“你要在这种时候看春晚？”
裴音不明白李承袂车上怎么会有这么一首色歌，她从没听过这首歌，眼睛偷偷瞄了几次，看到歌名叫《i&039; on fire》。
“冷吗？”李承袂仰头看着妹妹的眼睛，问道。
裴音轻轻摸他的手，呐呐道：“哥哥是故意给我听的吗？我快烧起来了……”
“叫我裴金金…”裴音跪在宽敞的座椅里，软声求他：“好么，哥哥……”
他自知犯下多么大的错误，与小自己十余岁的女孩子在一起，偏又是自己的亲妹妹。这种罪使得他被天堂地狱同时俯视着，理所应当的。
。她总想让他们干净一点，因为知道不可能，所以只小心在他面前粉饰乱伦的不堪，假装坦荡。
她的目光很痴情，现在已经不能用矫情来形容了。李承袂不习惯这种不理智的爱，却很难为此无动于衷。
“今晚还要回家住么，还是去我那里？”他似是随口问的，手指探来调开音乐，目光再度放到路上。
裴音摇摇头，突然意识到她现在可以低头看哥哥。他平时从来不让她骑到他头上去，乍然如此，倒让人觉得很新鲜。
裴音转过身来，贴着靠背，咬着手指笑。
可李承袂实在太高，即便她这样借了椅子的高度，看他也不过一点点低头。
李承袂上前，自腋下把裴音捞起来，让她站在椅子上。
他淡声道：“从来没有过狼狈为奸，没有把内裤咬在嘴里，往我腿上蹭。”
“很清白，”男人看着春喜市中心的夜景，幢幢写字楼壁的玻璃像海水反光。
“故意什么？”他道。
“不，不……就听这首好了，很好听……”
好色……
把眼前这个孩子养到现在这样。
“换首歌吧……”她忍不住了，小声催促。
……她在亲他，光明正大。
李承袂怔住，手抬了抬，又放下。
裴音立即借着这个当口，探舌进来舔他，含糊地“唔”了一声。舌尖柔软，动作生涩，却无比主动。
李承袂平静望着她，半边脸在阴影里，冷淡深刻。
李承袂侧头问裴音，指着身后的窗外示意：“我还记得你之前偷跑回来，就是在这，穿那么薄的裙子，说我骗得你团团转。”
他刚想说什么，比如“这么看着我，是想我背你吗”，又比如问一句“你是不是又饿了？”，就见裴音突然扶住他的肩膀，俯身下来。
这首歌听得她全身都在发烫，手扒着车窗，用背轻轻蹭身后的座椅。
“哥哥，我们从这儿一路走到上次那家餐厅去，好不好？”
李承袂也没催她什么，抽出几张纸巾，帮妹妹垫在椅子上。
她为了比他再多高一点点，穿着那双薄袜子踩在椅面上，甚至还踮了脚。
真是辛苦的一年，李承袂想。
她轻声问他：“哥
除夕晚上车流大而缓，路边人却不是很多，或者说至少不如平时多。
“这时候别人应该都在看春晚吧……？”裴音说着话，耳朵还不由自主听着歌声的唱词。
而后，妹妹闭上眼睛。
神学的一种解释，说那些被判处受罚，却又无福与上帝共处天堂的灵魂，会在灵薄狱内逗留。
“……怎么会呢？”
“要散步吗？”
“呼……”裴音深深吸气，拉着他摸自己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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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几十万几百万人共享一个盛大的节日的夜晚，她没有再试图避讳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