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通话时,他动作停滞了一下,旋即继续:“别急,等你伤好了再说。”
架不住薇薇天天问,他请示了沙克达后,告诉她:“你爸爸两个月前在监狱里自杀,尸体早火化了。和他通话的事,是先生骗你的。”
薇薇不信:“爸爸他怎么会自杀?”
“我告诉你你别说是我说的,先生经常把你拍的片弄给他看,他知道你过得很不好,受不了这个刺激,就寻了短见。”
她一个劲摇头,还是不相信,拔了针头要下床去找沙克达。
井济恩丢了刀按住她,压低音量说:“先生和你父亲早年有些过节,他不会让你好过的,相信我,你现在能依靠的只有我。”
薇薇闹了一阵,力气用尽,躺在床上满脸泪痕地看着窗外。井济恩的话不知有几分真几分假,如今她不再是过去那个他说什么就信什么的傻姑娘了。
然而不管他说的是否属实,薇薇都没办法求证。她相信他说的沙克达让爸爸看她出演的av,也相信他和她爸爸有过节这件事,这也解释了他为什么会把他们俩推入深渊。“爸爸可能死了”这样的阴霾在她心头笼罩,让她消沉到了极点。
情绪对她身体影响很大,听他说了这几句话,晚上她就发烧了。
她又没有得绝症,在医院里想要病死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沙克达一次也没有来看过她,她昏昏沉沉地睡,醒了不是护士来给她换药就是井济恩喂她吃饭。某天她醒来发现井济恩不在身边,病房里只有她一人。她穿上拖鞋离开病房,走廊上的病患和护士都在忙各自的事,没有人关注她。她试着走楼梯去往外面,竟也没有遭到阻拦。
现在是冬天,薇薇只穿了一身单薄的病号服,在外面冻得瑟瑟发抖。她抱着胳膊漫无目的地走,逃跑失败被抓回去的话,说不定又会受到惨无人道的虐待。她走到医院外面,看见一座人行天桥,爬上去,望着下面来来往往的车流,心想不如跳下去反而能得到解脱。之所以犹豫,是因为她不想给别人造成麻烦,在考虑要不要换个不会妨碍到别人的方式死。
忽然一件白色的皮草外套盖在她身上,一件并不能盖住她全身的上衣,让她感受到了温暖。
薇薇转头看到一个戴金耳环的长发年轻女人,她穿着一件红色高领毛衣,下身是灰色包臀裙和黑色长靴。
这里要提一下日本人和中国人在面对寒冷时的不同观念,中国人到冬天自然是想方设法保暖,什么暖和穿什么,比如秋裤。而日本人提倡忍耐,认为孩子天生具有耐寒的能力,觉得这样能提升孩子的身体素质和意志力,还会注重培养这一块,进行各种耐寒训练,比如说冬天浸泡在冰水里。所以日本女人在冬天也会穿短裙把腿露出来也就不足为奇了,因为她们已经习惯了寒冷。黑帮的纹身也强调忍耐疼痛,要知道纹这么大面积需要经历长时间的疼痛,没有一定的意志力可坚持不下来。
虽然薇薇在这个大环境下冬天穿得再少在外面也不奇怪,但她穿的是病号服,按理来说生病的人应该会避免挨冻才对。
女人在把外套披在她身上后,笑眯眯地看着她:“你是想要自杀吗?”
薇薇下意识抓住皮草免得它滑落,摇了摇头。
女人看她脸冻得红红的,邀请她:“这里冷,要不要到我车里来聊?”
在社会上遇到无缘无故对你好的人大概率是想下套害你,但就算这个女人居心叵测又如何,反正再怎么样薇薇的处境也不会比现在要更糟糕。她跟着女人下了天桥,那是一辆大红色的跑车,停在路边,到了暖和的车里,关上车门薇薇感觉好多了,但身体仍旧冰凉。
“我想你是遇到了一个人无法解决的困难,才会从医院里跑出来吧。”女人和她一起坐到车后座,关切地看着她:“是治不好的病吗?”
薇薇摇了摇头,始终不说话。女人自称山月小夜子,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她,上面有她的联系方式和地址。
“我在一家特殊的俱乐部工作,如果你需要钱,或者实在走投无路了,可以来这里找我。”小夜子视线在薇薇的脸和身体之间来回游移,补充道:“像你这样的女孩可以说是老天赏饭吃了,怎么着也不该落到这种境地。”
薇薇好像明白了什么,把皮草还给她,道谢后离开。她也没有很失望,任由她下车走掉。
沿着来时的路往回慢慢地走,薇薇在寒风中攥着这张名片。她不是没有想过让她送她去警局什么的,但她觉得就算去了警察局,以沙克达的本事未必不能再把她抓回来,所以她选择放弃逃跑,想回到病房另做打算。
路上她把小夜子名片上的信息牢牢记住,确认自己背下来后就把它撕碎扔进了垃圾桶。
也是她运气好,回病房刚把身子焐热没多久井济恩就来了,看样子他对她的这段旅程一无所知。
空孕催乳剂和卡鲁分别给她的身体和精神造成了巨大打击,而爸爸疑似自杀这件事成了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薇薇很长时间没再创作剧本了,现在她已经不想要沿着这条路走下去了,大概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