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启身边也有姬妾美婢,外面风流的名声不在桓熙之下。可他很清楚,往日这些女人都是消遣,他唯一入了心,无论如何也要得到的就是玉度。桓启也曾想过自己是不是为色所迷,难以放手。回忆起第一次见她,他就惊艳,这个弟弟实在太美,他冒着大不韪,都想留她在身边。直到玉度暴露女郎身份,他转而一门心思想娶她。
到了深夜,桓启才将几州送来的公文看完,离开书房回到院中,见卫姌屋子已熄了灯,他在外面站了片刻,脸色阴晴不定,过了半晌,他长长一叹,把何翰之叫了过来,道:“去,桌上有两封书信,你叫人快马送去豫章。”
桓启沉吟不语,在墙角走了几步,依他脾气,此时就该冲进去,问个清楚明白。刚才那番话,字字句句都刺得他难受,又多了些说不明道不清的含义。他知道刚才那些说的可不仅仅是桓熙。
罗弘最擅人情往来,刺史府里丧事刚收起,他就张罗着在荆州宅子中设宴,叫人去请了桓启过来。他在门前亲迎了桓启,道:“知道你府上忙,今日才请你来洗尘,也去去晦气。”
这时桓启却让人将书信递了过去,笑道:“知道你们是听命行事,身不由己, 回去复命只需将书信呈于陛下。”
桓启皱着眉,心想他已经得到这个女人,如今婚事都快要成了,他的心却不安定,反而升起了更强烈的欲望,不仅是身体上的渴求,更是心底的焦灼,他希望她不是迫于形势才嫁给他,两人经历多番危险艰难,他时刻想着都是她,希望她也能同样想着他。
一行人回城,桓启刚到府门前,就被罗弘的随从请了去。
蒋蛰哀嚎一声,知道桓启心情不好,赶紧趁机溜了。
桓启笑道:“什么虎, 土鸡瓦狗而已。”
“你离了豫章,也许久未听了吧,我这次带了不少人来,正好解个闷。”罗弘挑着眉道。
何翰之知道他这两日心情不好,但吩咐这句的时候却好像骤然轻松,他应诺下来,亲自去书房取书信。
几人唯唯应诺,骑上马赶紧离去,马蹄飞奔扬起的尘土如一条长龙。
那随从笑着恭敬道:“我家郎君让我来候着,说桓将军就回来了,晚上这一场定要你出席才行。”
桓启越听越是不对,面上如笼冰霜,抬起一脚正踹在蒋蛰身上,“就你话多。”
桓启这两日见了不少桓氏族人和荆州官员,耐着性子应酬安抚,又要处理军中事务,忙得脚不沾地。偶有闲暇,他也总会想起卫姌的话。尤其是那句“将心比心”,让他胸口沉甸甸的,仿佛压着什么似的。这两日上门来访的人里,也有人知道他此时后院无姬妾陪伴,有意要送绝色女子过来。他心中波澜不兴,反而还多了一丝厌烦。心尖上的那个还让他苦恼,其余的都成了无趣。
随后又接连忙碌几日, 罗弘将郗信带至荆州,桓启将建康来的那几个士族出身放了出来,半押半送到城外,路上还含几人说笑几句。但来使与郗信几个却言行拘束。到了城外郊野,几人被桓启关了几日,早吓破了胆子,见周围没人, 只当是要丢了性命, 吓得险些就要跪地求饶。
桓启既下定了决心, 胸口沉闷两日一扫而空,等不及叫人连夜快马出城送信。他自幼就是个如火脾气,被卫申强压着修身养性, 如今才磨成“三思后行, 百折不回”的性子。想好去做,做便要做成。此刻他心里如揣着团火, 急着将此事说给卫姌听,转念一想,又觉得再等上几日,等事情做成了再去讨个好。
过。”
二刷新章刷新
接连两日,桓府内忙着操办南康长公主的后事,新安公主拿到休书,在灵柩前拜了拜,又关着门与小郎话别,拿上休书就离开桓府,带着侍卫仆从去往建康。
原来罗弘来了没两日就和荆州城内的桓氏和几家士族子弟混熟了。他本就是爱风流热闹的性子,前些日子刺史府内为南康长公主设灵堂,虽对外称长公主之死说成病故,并不张扬,但荆州城里的谁不知道刺史府里闹了一回,除了知情人,外面传的更是夸张,说死的人能将护城河填满,就是桓启桓熙的世子之争,闲话也不少。
亲兵中有人大胆问:“主公纵虎归山, 不怕他们回去想法子报复”
桓启与罗弘年少结交的朋友,交情深厚,况且这次罗弘远道而来,也全是应他所邀。桓启衣服也没换,让随从带路。
历来他想要的,便是再多艰险,也非要弄到手不可。
桓家这次内乱一回已杀了不少人, 不久前又刚用过兵, 与朝廷的关系极为微妙,桓启放走这些人,是给司马邳留了些脸面。
桓启嘴里默念着“夫妻”两个字,揉了一把脸,没有进院子,而是扭头离开。
桓启刚进门,就听见里头有咿咿呀呀的唱调,并非是荆州这里的曲子,一听就是江右的乐调。
作者有话说:
她偶尔一个笑,或是情难害羞,都能让他看得入迷,心飘飘然,忘乎所以。便是什么都不说,他也愿意在她身边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