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活
和妃还未反应过来,手中端着的药盏便被侍卫夺了下来,还没尖叫出声,已经被两个大力的太监反捆住双手,半分也动弹不得了。
她入宫以来便受弘昌帝宠爱,多年养尊处优,哪里被这样折辱过,气得花颜失色,一双眼恨恨盯着楼临,道:「太子这是要做什么?」
「如今父皇病重,宫中什么牛鬼蛇神都出来了。娘娘冒然送来的药,连太医和试药太监都没尝过,就想往父皇口里送?」
楼临面色淡淡的,语气也淡淡的,「将娘娘软禁在她宫中,等太医详察此药之后,再等父皇清醒后定夺。」
清醒后?楼临时时刻刻守着,陛下还会有清醒的时候?和妃沉声道:「别说太子还未登基,便是登基了,本宫依然是你的庶母,你依然要尊敬于我!你无凭无据,如何敢说我要谋害陛下?」
楼临看都没看她,「无凭无据?」他好笑似的将这几个字在口中过了一遍,才指着那碗药嗤笑道:「这不便是凭据吗?」
「你尽可以让太医去查,若是——」话说到一半,和妃便自己闭了嘴。她并不是蠢人,哪里会不知道,楼临敢说出这句话,那便意味着,这碗药查出来只会是一个后果,便是毒药!
只是这等了这么多年,却只差一步的怨愤简直要烧灭了和妃的神智,怒道:「我与陛下恩爱情笃,怎会想加害于他!若说弑君,你才是那个想谋害亲父,恨不得立即就……」话音未落,嘴便被太监堵住了。
楼临走到她跟前,望蝼蚁一般望着她:「太吵。」
「娘娘疯了。父皇宫中,岂能如此喧哗。」
「行踪诡秘,不守宫规在先,置龙体于危境在后。若真有三长两短,与弑君何异?孤既监国,不能容此逆举。如今更似有癔症,既然如此,孤不能再容情了。」他似惋惜地一叹。
楼临往寝宫外走,「带出去。」
和妃挣扎不止,她知道如果此番被软禁在宫中,这十余年的谋划和算计,都通通会付诸流水!她甚至怀疑,等她一走,楼临必会立刻诛杀弘昌帝,以绝后患!
她明明是个深宫弱女子,竟不知哪里生出来的一股力气,对着那个捂着她嘴的太监狠狠一口!太监吃痛之下送了手,又听和妃怒喝道:「楼临!这天下这后宫如今还轮不到你做主!有本事你杀了我!像你这么个悖逆人lun、兄妹相jian、弑君杀父的反叛,怎么配……」说到一半又被那快吓疯的太监用血淋淋的手堵住了嘴。
「兄妹相jian」几个字成功让楼临停下了脚步,他静静望着和妃愤怒的眼睛,然后笑了笑,春风拂面般轻柔地一笑,「果然是你。」
和妃怨毒地瞪着他。
楼临笑得更深了,然后伸出了一隻修长的手。
这手真是完美,如玉雕成,用来执笔或舞剑,都一定相当的赏心悦目!
然后这隻完美的手掐上了和妃的脖子。
殿中所有人都恭敬地低着头,根本不敢看。
和妃被掐得双眼凸起,手脚拼命挣扎着,都毫无用处。他看着是个温润清隽的样子,此时竟将她掐到提了起来!她的双脚都离了地面,脸色紫涨不堪,嘴里嘶嘶叫着,哪还有一丝艳冠后宫的美人模样!
到最后和妃已是出气多进气少,手脚都无力地耷拉下来,最后一点神智都即将陷入深渊——然后她被人丢了下来。
「咳咳咳……咳咳咳……」她双手捂着脖子,蜷在地上剧烈地咳嗽着,因为疼痛和恐惧,身体都弓成了一个虾米,许久之后都还是说不出话来,刚启唇欲言,就是一口血呕了出来!
楼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笑道:「娘娘,你说的对,此时孤自然不能要你的性命。」
「但好在这世上,多的是让人生不如死的法子,不是么?」
「娘娘一定要记住刚才的痛苦啊。因为你会发现,这痛苦相比较你以后的日子,会是最轻鬆最惬意的时候了。」
楼临踏着血一路向外走,在广明宫晶莹的汉白玉地面上留下斑斑印迹。
他安静地吩咐:「将娘娘好好安置在她宫中。」
「别让娘娘出一丝差错,要是娘娘再敢出来第二次。」
他一笑。
「即刻杖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