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杏很快就带着府中的大夫回到飞羽院,府里养着的大夫,虽然没有顶着太医的头衔,可医术也是相当不错,看楚星月高热昏沉,立刻当机立断就在她身上施了针;楚星月的底子毕竟是不错,在经过短暂的金针过穴之后,总算是将身体里的高热邪气逼了出来,看清楚围在她床边的人是谁。
赵熙敏锐的察觉到萧睿渊和三嫂之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不然这小东西不会在三嫂糊里糊涂的说出这番话后,露出这幅模样。
只是,赵熙刚刚站起来,就又被躺在床上的楚星月一个大力拽坐回去,那力道,让赵熙着实惊了一下,如果不是亲自感受,他真不敢相信,在这样高热的情况下,三嫂还能将他拉住。
可是眼下,明显不是他逼问萧睿渊的时候,只能担心的看着三嫂溢满泪水的红肿眼睛,安抚般的拍着她的肩膀,压低声音宽慰着:“三嫂你别怕,你很快就会好的,很快就会没事的。”
说着,楚星月就扭头安静的看向坐在身侧的赵熙。
正所谓是药三分毒,赵熙也十分担心三哥的子嗣问题,眼下亲耳听见三嫂对大夫交代的那几句话,他终究还是忍不住劝说起来;他不愿意看着三嫂如此凶猛的折腾自己的身体,希望她能够慢慢调养,将身体养到了最好的状态,这样才能尽快怀上三哥的孩子;到那个时候,就算父皇想要对他们做些什么,看在孩子的份上,应该也会收敛几分吧。
看着随春杏一起下去的大夫,赵熙蹙着眉,有些不太赞同楚星月此时的急迫,劝说着:“三嫂,你刚刚受了伤,又是全身疲惫时,最是应该好好调养自己,你让大夫为你下猛药医治,这不是在强力透支自己的身体嘛,若是此事被三哥知道,他一定会生气的;三嫂你也要顾惜着自己的身子,千万不要将自己折腾坏了。”
赵熙满脸疑惑,三哥杀死了谁?又是成了谁的帮凶?
她疲惫的睁着沉重的眼皮看着头顶的帐顶,声音依旧低哑虚弱,反问赵熙:“老七,你觉得以我现在的处境,我有那个资格慢慢养病吗?”
楚星月就算是再聪明,也不会知道此时赵熙心里的打算。
对上她满是疲惫与悲伤地眼神,赵熙居然没有勇气多看,只能遮掩般的垂下头,轻轻的抿着唇,眼里同样带着愧疚与不安。
大夫立刻领命道:“草民领命。”
赵熙蹙着眉,看着不断说出奇怪之语的楚星月,他想要问萧睿渊,可看萧睿渊那模样就知道自己问不出个什么,所以,他只能装成是三哥,一声声的宽慰着说着‘胡言乱语’的三嫂,希望自己这么做能够让她尽快平静下来。
赵熙不明白的看着说出这番话的楚星月,扭头问萧睿渊:“她这是怎么了?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楚星月将眼睛睁的大大的,眼前浮现着‘赵凌’俊美无双的面容,接下来的话,亦是被她一字一句说的清清楚楚:“先是元枫,接着就是我大哥和靖北侯府吗?赵凌,你欺骗了我,你一直都在欺骗我。”
有些话赵熙说的隐晦,他很清楚,父皇有些不太满意三嫂,还有一方面原因就是三嫂没未三哥生下一儿半女,却依然霸占着三哥全部的爱;虽说外人都以为三嫂与三哥已经成婚三年,三年无嗣,的确有些罕见,要知道寻常的夫妻在三年时间里,最少也生下一个孩子了。
可是,赵熙却很清楚,三哥前两年一直都在晾着三嫂,这就这数月时间,三哥才对三嫂的态度发生了改变,换句话来说,三嫂才被三哥宠幸了数月,根本就不是三年;可是,这个真相却不能随便告知外人,所以大伙儿也就不明就里的将太子无嗣的罪名强安到了三嫂的头上,就连父皇也对三嫂产生了误会。
萧睿渊的当然知道她的这番话是什么意思,没想到,师父的死因会对她造成这么深的伤害和打击,让她在病痛之中都承受着折磨。
说话间,赵熙就要站起来亲自去门口看一看,为什么府中的大夫还不来,没看见三嫂都烧昏了头,将她错认成三哥了吗?
看赵熙一副不敢面对自己的样子,楚星月忍不住失笑,立刻想到她找赵熙来的真正目的,主动开口道:“你是接到我的飞鸽传书赶来的?”
一句听的一清二楚。
萧睿渊垂下头,整个人都呈现一种跪在楚星月床头赔罪的状态;小小的人儿,一身雪白的锦衫,看上去孤独单薄,哀伤重重。
虽说清醒,但楚星月毕竟身上还受着伤,而且病邪入身,仍有顽疾在身体里作祟,故而依旧浑身酸软、瘫软无力;看着哭的跟泪人一样的春杏,楚星月勉强自己勾出一个宽慰的笑容看向她,道:“我都醒了,你还落泪,真是越来越娇气,好了,你和大夫都下去吧,给我开单药,我现在不能病倒。”
春杏见楚星月终于清醒过来,一直包在眼眶里的泪顿时喜极而泣的落下,“太好了小姐,你总算是清醒了,奴婢、奴婢都快被你吓死了。”
说着,楚星月就看向规规矩矩候在一边的大夫,交代着:“本宫不管你用什么样的猛药良药,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让本宫身体恢复,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