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e夸张地哇了一声：“你要吃轮胎啊？”
“唉。”Lee被她逗乐了，“宝贝，你还真是……”他后面没说完，便拧下油门，车子拉风地冲了出去。
好像也不是……所有黏黏的……都不喜欢……
一开始，顾悠觉得这场面挺尴尬的。
大厅保镖们拦住挤在门口的记者开路，费丹面无表情地穿过人群，在记者们锲而不舍的围拥中，快步走下长长的阶梯。
“丹尼尔先生……”
面前的盘子里摆着监护人切好的牛排，顾悠夹起一小块送进嘴里，细嚼慢咽着思索半晌，开口说：“李月白，其实我一直有个疑问。”
“嗯，还行吧。”顾悠捏掉嘴边的米粒，“你尝一下就知道了。”
过了几秒，监护人很平常地收回链子，塞进口袋，然后又很平常地调换了两人的盘子。
Lee舔了下嘴唇，不自觉抬起右手抵到脸侧，捏了捏自己发热的耳垂，反应过来又立马放下手，掩饰性地蹭蹭鼻子，然后低头拿起刀叉切牛排，一小块一小块，却一口也没吃。
“啊？”他骤然回神，受惊地抬起头，“什么？”
“丹尼尔先生，请问您对大使馆指控KTA纵凶杀人有何看法？”
顾悠听见这话，目光在他唇上停留了一下。
“买二手？”
紧接着“啪嗒”一声，掉出一条金色的链子。
“花拳绣腿。”顾悠看着街对面的液晶屏幕，小声评价道。
“有啊。”他从外衣内兜里抽出钱夹，倾斜打开给她看，里面一沓钞票。
Lee撕了点全麦面包塞进口中，想也不想就拒绝道：“我不喜欢吃黏黏的东西。”
顾悠走过去，从他手臂下穿过，走进餐馆。
顾悠把手揣进他的衣兜里取暖，十分淡定道：“赶紧走，一会儿车主要追过来了。”
顾悠决定对大餐这个概念保留意见，想了想，说：“米其林？”
身为军工企业的头头，费丹并非只是一名坐办公室老板椅的斯文执行官，他轻松避过了扑袭。对方连他的衣角就没摸着，就被一个简单的擒拿制住，手臂拧到身后。同时，记者们按下快门，“咔嚓咔嚓”拍照声不断。
大厦门前广场外的大道上，有一伙游行的人群举着反黑反暴的横幅叫喊，看到KTA首席执行官出来，一下子蜂拥而上。弗里斯、安娜以及KTA的保全人员立刻上前挡住，给自家老板腾出一道安全分界线，却不防一个漏网的男人突围冲了出来。
“Elisha Lee处在缓刑期，为什么通缉令会突然撤销？您能解释一下吗？”
顾悠接过他扔来的头盔，爬上车坐稳：“你从哪儿偷来的摩托？”
“哦，是么。”她撇嘴笑了笑，转开视线。
“什么？” 一辆哈雷停在顾悠面前，车上的男人单腿撑地，勾下墨镜看了一眼，屏幕上已经切回了演播室画面，“什么花？”
Lee吃东西的动作一顿，十分敏锐地捕捉到了女孩的眼神，突然回过味来。
困窘不安，这种感觉很久没出现过了。他脑子里一团浆糊：是我想多了吗？那个隐晦的眼神，到底怎么回事……
没有解释，没有掩饰，他一句话也没说，只是低头继续吃饭，忽然就变成了正常人。
顾悠皱眉：“你怎么跟掉了魂似的，都叫你好几遍了，我说，你真的有钱吗？”
“怎么就算偷了？”Lee笑着戴上手套，“我有现金，买的。”
央大厅，门口等待的记者们就一窝端地涌了上来。
似乎一触及到某些事，他就会变得沉默自闭。
“Boss！”安娜回头大喊。
“呃……”
点餐的时候，她才明白监护人带她来这里的原因——这家餐馆售有粽子，虽然是超市里速冻后蒸出来的那种。
电视台很巧妙地将现场画面切向这一段，整个过程事无巨细地直播在民众面前。
摩托的速度比汽车快上许多，在车流的间隙里几乎没有停顿，最后在一处综合型小餐馆前停下。
下车后，顾悠透过店玻璃看了半天，没看出什么特别的，再一转头，发现监护人正撑着餐馆的门，安静地等待她。
他努力克制自己不要过度脑补这个眼神的含义，但还是没拉住思想的缰绳，自行意会出了难以言喻的东西。
“还是改造过的。”顾悠用脚踢了踢发动机。
“好吃吗？”Lee瞅着她，好奇问道。
“丹尼尔先生，网上传言Elisha Lee是联邦调查局私下指派到R方的间谍，对于这个说法，您怎么看？”
“费先生，间谍不受保护日内瓦十字公约保护，您是否会协助当局追查罪犯？”
“喂。”
“二手也很贵。”Lee扳了一下手指，顺手推回墨镜，扶住车把，“带你去吃大餐，你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