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佳辰猛然回神,挤出标准的微笑,轻声回答:“没有不舒服,我想到昨天看的电影,走神了,我没事的。”
周从嘉怀疑地望着陈佳辰,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方正德又同他讲话,他便没再多想。
陈佳辰强迫自己打起精神、认真听着大家的交谈。不管听不听得懂,她都会时不时附和的点点头。
聊到周从嘉任职地区和京市的一些人事安排,方正德感慨都是些新面孔,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落寞。
赵煜的父亲也长叹了一声,接话道:“爸,别说你认不得,就连我,才退休几年,位子上的人已经换了不知道几茬儿咯!”
随即瞪了赵煜一眼:“让你小子沉不下心,下基层跟杀了你似的,不是同群众吵就是同领导杠。但凡沉稳点儿,你现在高低也能给小周搭把手。”
“这都多少年了您还记着那碴子呢!我是真没耐性伺候刁民和狗官,我这性子在体制内不捅篓子就谢天谢地了,您还指望我飞黄腾达?”赵煜仍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他喝了口酒,拍拍他老子的肩膀:“爸,您这是受不了人走茶凉,拿我撒气来了,我懂!我懂!来,咱爷俩走一个。”
“你!”气归气,酒还是要喝的。
一口酒下肚,赵煜继续怼他老子:“不用可惜您积攒的人脉,妹夫和我用得好着呢!背靠大树好乘凉,再说家里现在不还得靠我先富带后富嘛。”
方正德听闻此话,立马转向周从嘉:“有什么困难尽管向家里开口,活动经费从佳佳的嫁妆里拿,不够了找煜儿商量。切莫起贪欲,收不该收的钱。”
“嗯,您放心。打铁还须自身硬,我肯定是按您说的做。”
“哎,一个金钱一个美色,世间多少人栽在这上面,糊涂哇!”
陈佳辰听得只想笑,外公在任时糖衣炮弹确实摧不垮战火淬炼的身躯,谁料到一退休手上没权力了,反而同护士、秘书、家政搞在一起,真是老当益壮。
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陈佳辰想起刚结婚时,趁着周从嘉喝醉问过为什么会娶自己,当时他是怎么回答的呢?
那个场景陈佳辰一辈子忘不了,周从嘉面若桃花盯着自己傻笑,眼里的深情浓得化不开。在自己的再三追问下,周从嘉才断断续续说出几个字:好看……温柔……有钱……
当时的陈佳辰感动得热泪盈眶,以为这么多年周从嘉终于发现自己的好,甚至产生了拿不上台面的“雌竞”成功的小骄傲:一定是我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让他欲罢不能,他才会在这么多女人中选择了我!
后来啊,漫长的婚姻生活,年复一年日复一日,陈佳辰渐渐品味出周从嘉是怎么个意思。
岳丈家有钱,周从嘉便不必为人情往来发愁。尤其在基层的那几年,工资少得可怜,别说养陈佳辰这种养尊处优惯了的大小姐,连个寻常人家的老婆都养不起。
自打18岁认识周从嘉,金钱上陈佳辰就一直在倒贴,婚后整个陈家在经济上更是大力支援小两口儿,从不吝啬。
士农工商,这个时代商人再怎么有钱,社会地位也压不过官。“中等家庭”培养不出血亲的权力继承人,就靠姻亲笼络掌权者,况且周从嘉这种万里挑一的人中龙凤,可遇不可求。
这一点儿上陈佳辰心知肚明,全家人靠着周从嘉捞了多少好处,有形的无形的,数也数不清。
陈佳辰不在乎金钱上的倒贴,她不傻,陈家人更不傻。她难受的是所谓的“好看”之于周从嘉的意义,与她自认为的意义,差了十万八千里。
好看,漂亮,性感……本该是最纯粹的两情相悦的基础,在周从嘉的择偶观中似乎被赋予功能性的意涵。
家中有个美艳的老婆,不敢说能百分百抵御外界诱惑,起码大大降低中“美人计”翻车的可能。
花花世界,位高权重,全靠“廉政建设”自我约束也不现实。周从嘉这类生命力和精力都极其旺盛的人,性欲自然不是一般的强。
长期生活在备受压抑的体制内,周从嘉内心的邪火总要找个发泄的出口。除了阅读、下棋、写书法等等高雅的爱好,自然少不了不可告人的下流爱好。
可怜的陈佳辰,顶着正妻的名号,干的全是侍妾的活儿。她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谁敢相信道貌岸然的人民公仆,私底下竟是这副德性。
周从嘉口中的“温柔”是陈佳辰最恨的评价,说好听点儿叫温柔,说难听点儿叫性子软、好拿捏。
经过这么些年的规训,陈佳辰也只剩外人面前所谓的“官太太”尊严。只要周从嘉一回家,她就跟没了骨头似的,提供全身心、全方位的服务,十分“敬业”。
被折腾得狠了,她不是没想过像死鱼一样麻木。偏偏周从嘉就是不顺她的意,就喜欢看她委委屈屈、嘴上叫着不要身体很诚实的样子。
陈佳辰越是感到羞耻,周从嘉就越是兴奋,恨不得把挣扎哭叫的美人儿弄死在床上,自己再在她身上精尽人亡。
事后陈佳辰哭诉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