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白还记得他十八岁的时候,他和巫翠女就遇到了一只大妖。
这只大妖的真身是一只巨大的吊睛白额虎,在山里吃了数十人,那座山的山主请了许多江湖知名除魔卫士除此妖孽,但都被妖孽吃进肚子,连骨头都不吐,最后兜兜转转,找到了巫翠女。
那时,那个把头发愁白的山主不敢对巫翠女抱有希望,因为巫翠女看上去脸蛋过分秀气,个子矮小,好像没啥本领,可他能找的只剩巫翠女。没想到几天后,巫翠女亲自提着吊睛白额虎的大脑袋,轻轻松松的,丢在了那山主面前,于是那山主被眼前血淋淋、张着大嘴的老虎头颅吓得差点当场升天。
穆白是亲眼看着巫翠女手执驱魔剑,和大虎妖缠斗数日,而他在一旁辅助设法,最后,她跳坐在大虎身上,手起剑落,大虎的脑袋与身体瞬间分家,血洒了巫翠女满身。穆白从不敢想象,巫翠女的驱魔剑闵崑平日连根头发都切不断,小时候的他抱着玩都不会伤到他分毫,而面对妖物会变得好似削铁如泥,坚不可摧。
“穆儿,吃过人的妖魔必须当场斩杀,不能放过,”巫翠女用手擦去脸上的血,然后笑着转头看向穆白,“不然,这些妖魔会变得越来越难对付,也会吃掉更多的人。”
那天天打着雷下着雨,电闪雷鸣,可他看着满脸血的巫翠女,却莫名觉得好看迷人。
现在,巫翠女和穆白跟着女子来到了一座五层高的绿栏楼。因为白天,门前冷清,但巫翠女哪会不知这地儿是做什么的,曾经的她也出入过不少次,因为这种花天酒地欲乱情迷的地方最容易藏匿妖魔鬼怪,只是……她看向穆白,却发现穆白也在看她。
“师父,怎么了?”穆白敏感的感觉到巫翠女的细微异样。
巫翠女叹口气,胸口有些郁闷,心想孩儿果然长大了,知道来这种烟花之地寻欢作乐:“没什么,我们进去吧。”
踏入绿栏楼没多久,一个老鸨婀娜多姿的迎面而来:“谢香儿,莫再费力找人治疗你姊姊,你姊姊我打算让人丢去后山喂狗,别死在这里让客人觉得晦气。”
“你说什么?!”名叫谢香儿的女子冲过去抓住老鸨的领子,“你敢?!”
老鸨哼了声,而后露出讥讽的笑容:“你和你姊姊都是被卖到这给男人Cao弄玩耍的,还真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呀?花钱找人救你姊姊,还不如替我多接些客人。”
说完,鸨母用不屑的眼神刮了几下谢香儿以及她身后的两个穿着寒酸的人,然后扯扯被拉大的领子,大步的走开了。走之前,老鸨竟对穆白说:“穆大师,您也别费心思救人了,她们姐妹俩没钱。”
等老鸨走远,谢香儿再也撑不住了,站在原地默默哭泣,巫翠女心生怜悯,她扶住谢香儿道:“别听她的,妹妹,快带我们过去看你姊姊的情况吧。”说完,巫翠女看向穆白,穆白点了点头。
跟随谢香儿来到她姊姊谢燕儿的床前,巫翠女和穆白瞬间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腐败与妖气混杂的气息,而躺在床上的谢燕儿虽然还有几口气,但皮rou干枯,与死人无异,穆白头一次见到这种情况,他皱起眉头,看向巫翠女。
巫翠女先是给谢燕儿把脉,过了半晌,无奈摇头:“你姊姊的魂魄与Jing气已被大妖吸食干净,活不长时间了。”
“不,不!”
谢香儿趴在床边痛哭,她早已知道姊姊的结局,但她还是无法接受:“我姊姊不会死!!”
“香儿妹妹,节哀顺变,”巫翠女低垂眼帘,轻柔抚摸着谢香儿的后背,“趁此机会,我与你一起为你姊姊洗漱洁身,再换上她喜欢的衣裳,让她走得舒服些吧。”
哭了许久,谢香儿才点头应允。
看着这一切,穆白下意识侧过头,有些难过。
为了避免有人进来打扰,穆白抱着除妖剑站在屋外守卫,而巫翠女与谢香儿合力为生命即将消亡的谢燕儿洗漱换衣。
果然,没过多久,老鸨带着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丁来到穆白面前。而穆白连眼睛都懒得睁开,依旧在假寐中。
“穆大师,我都好心提醒您了,”老鸨的语气越发的不客气,“念在您曾帮过我聚花楼抓恶鬼的份上,还是赶紧滚吧,免得我身后的粗鲁武夫伤到您。”
见穆白完全不理会,还哼笑了声,老鸨气得鼻孔粗大,然后她无情的挥挥手,身后的家丁立即张牙舞爪的扑向穆白。
屋内,谢香儿不安的看了看动静逐渐变大的门外:“翠女姐姐,穆大师他,不会有事吧?”她曾经想过逃跑,却还是被聚花楼的武夫抓回来,最后被揍被羞辱,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身体疼痛。
巫翠女轻笑了笑,毫无担忧之色,继续替谢燕儿擦洗身体:“放心,穆儿应付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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