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芜夜看着眼前的白夙臻,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很好,既然你要为了他跟我翻脸,那我只能亲自去调查他的身份,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来头,能把你们一个个都迷得昏了脑袋。
你们?白帝眼神一凛,看向他,还有谁?
欧阳浔月也对他迷恋得不行,他们俩有大问题你感觉不到吗?而且欧阳浔月跟青丘狐族有莫大的关系,他们俩常常背着我们偷偷摸摸
他不喜欢欧阳浔月。白夙臻轻笑了一声打断他,几乎有些炫耀得说道,他喜欢的是我。
连芜夜有种气炸的感觉,他所认识的白夙臻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色令智昏毫无理智了?!
你想查就去查吧,反正不管他身份如何,我都要定了。
即便他是青丘狐族派来迷惑你的jian细?你忘了当年厄午之战的起因了吗!
他说完这句话后,周围一片静寂无声。
良久,白夙臻放下笔,舒展了下手指,烛影摇曳下,他的手指修长,指骨根根分明,这样的手,无论做什么动作,都显得高贵优雅,让人目不转睛。
他按了按自己的太阳xue:过去我一直认为自己那么厌恶狐族是因为九尾狐的关系,但这一次的幻境让我彻底记起了过去那些遗忘的事。
连芜夜的目光从白帝的手指移到脸上,发现他的眼神无比认真:芜夜,我之所以憎恨狐族,不是因为九尾狐,而是因为过去他们当着我的面杀了阿婴。
狐族为何要杀他?连芜夜皱了皱眉,这不是正好映证了他们之间有古怪吗?
他的事你不用再说了,不管他是不是青丘狐族,我都不介意。白夙臻微扬着下颚,周身的气势冷冽,假如他真的是狐族jian细,那我就彻底灭了青丘,只留下他永远陪我便是。
你,你当真是无药可救!连芜夜气得来回踱了一圈,算了,多说无益,我亲自去查真相。
说罢,他头也不回得离开了,他知道自己没法去找小蛇妖的麻烦,眼下唯一的突破口,就是欧阳浔月!
青丘。
白狐长老已经不日不夜救治了薛离臣七日,而欧阳浔月也守在长老门前七日,这几日红瑶族长经常会过来想让欧阳浔月提前说出九尾狐的真实身份,但欧阳浔月口风很紧,无论她怎么软磨硬泡,就是不说。七天了,红瑶族长甚至开始怀疑欧阳浔月根本就没有九尾狐的下落,只不过是为了救那只蝙蝠,故意捏造出来灵尊的消息骗他们救人而已。
欧阳浔月,你师父过去尽心竭力帮助狐族,你如今却恩将仇报威逼我们救一个毫不相干的妖族,你对得起你师父吗?红瑶看着靠在屋外闭目养神的欧阳浔月,当初若不是你师父,你不过只是竹林里的一根烂竹子而已!
欧阳浔月倏然睁开眼睛,冷冷看着身前的红瑶:族长,你不用再拿我师父来压我了,她老人家过去的确受过灵尊恩惠,接了神器上身捡回了一条命。可她并不欠你们狐族任何事,你们却一直觉得她对你们好是理所应当,即便她去世之后,还将她身上的神弦扯下来当作灵尊的法宝供奉,你们又有什么资格一而再,再而三得提起她?
那本就是灵尊的法宝,灵尊不在,那就该由狐族替他保管,为什么不能拿回来?红瑶族长理所当然得说道,千百年来,我们狐族受尽了压迫和欺辱,一直等待着大妖九尾狐的归来,带领我们重回妖族巅峰!现在连原本就属于我们的东西都不该要回来吗?
难道除了等我回来,这上千年来,你们都没有想过从源头上解决白帝仇视狐族的矛盾?甚至,你们连白帝为何憎恨九尾狐的原因都不曾真正了解对吧?
自认为是弱势一方,就理所当然觉得应该有人出来为你们主持公道,弱就是道,弱就是理?
眼前忽然浮现出破屋里灵尊对他说话的场景,在那之前,他跟青丘所有的族人一样,满心满眼只等待着横亘出世的绝世大妖来拯救他们。
可如今再亲耳听见,他却觉得那么讽刺,那么可笑。
欧阳浔月默默看着红瑶,隔了一会,他颇是不屑得轻笑了一声,灵尊说得很对。
红瑶一听灵尊二字,双眼一下放光道:你别卖关子,灵尊说什么了?
弱者不自救,只会自取灭亡。
他看着她裹得密不透风的脖颈:五百年前,你曾有机会去化解这段仇怨,带领所有狐族冲出桎梏。明明已经接近妖都的上层核心,可你却只着眼于和同类争风吃醋,伶圈没有让你们觉得耻辱,反而成了谄媚争宠的工具,整个青丘差点因为你们的自私而彻底沦为贵族们消遣娱乐的玩物!如今裹得再严实又如何,你戴上的伶圈永远都摘不下来了!
放肆!红瑶一记狐爪打在欧阳浔月的脸上,瞬间他的脸上流下了数道鲜血,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没错,伶圈是狐族的耻辱,但这枷锁是我们被迫戴上的,如果不是当初的忍辱偷生,狐族甚至已经灭族了,又谈何青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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