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井凉奈迫不及待地想要开启新生活。
或许还会有监视,但是,管他呢。
她收到他们以个人名义打来的赔偿款,也得到保证在她搬出去后他们不会再出现,波本也承诺,之前答应她的要求仍旧作数。
即使他们毁约,还能比现在更差吗?
江口千夏邀请她去挑选礼服,她兴高采烈地去了,试衣服的时候,江口千夏捏了捏她的腰,“你瘦了很多。”
“但肌rou变多了。”她冲千夏眨眨眼,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手臂肌rou。
“哇,”江口千夏羡慕极了,“原来你还在健身。”
“心理医生建议我闲下来的时候,要做点事。”白井凉奈有些小得意。
还戴着锁链的时候,她就会在屋子里做俯卧撑了,从一开始一个也做不了,到后面能做五个。等莱伊出现后,她向他请教专业的锻炼方式,慢慢身体变好了,力量变强了,连身材也有了。
是她以前疏忽了,等到搬出去后,就找教练系统学习格斗吧。泰拳也好、空手道也好,总要有一门防身术。
“所以,你最后和谁一起去舞会呀?”
白井凉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还能有谁呢?还是邀请了牧野警官。”
虽然暂时对牧野贤人没有感觉,但他确实是她以前的口味,或许感情就能培养出来了呢?
“千夏,我之前和你说要搬家,我最近在看房子,想住到你家附近。我现在觉得,独居女性,还是住得近一些,互相照顾比较好。”
江口千夏眼睛里放出光,“太好了,那我们就可以互相串门了。”
是啊,可以互相串门了。白井凉奈开始畅想之后的生活,虽然人生曾被短暂撕裂,但时间总能抹平一切伤痕的,一定会的。
只要告诉自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切就会变好,不是吗?
白井凉奈回到安全屋,莱伊正在厨房里洗碗。
碗很多,但波本和苏格兰都不在。
她犹豫了一会儿,卷起袖子,开始帮莱伊。
反正,马上就要离开了,她这么对自己解释。
莱伊手一顿,往旁边站了点,给她留出一个位子。
两人都没有说话,肩并肩地在水槽里洗着碗,一时万籁俱静,只听得流水哗哗声和碗盘放到桌面上的脆响。
过了一会儿,她先开口,打破沉默。
“我找好房子了。”
“恭喜。”
没了,就两个字,没了。
她用余光打量他的表情,他神色平静,看不出情绪。
隐隐的失落,为什么不挽留呢?为什么不露出那种眼神呢?为什么不感到痛苦呢?她太习惯被爱慕,太习惯去伤害,于是竟横生出不满。
“之前你说的话还算数吗?”她脱口而出。
果然,他露出了那种隐忍的表情,她敏锐地嗅到了悲伤的气息。
他看向她,她也看向他,他说:“难道我说不算数,你就会留下来吗?”
“那你要先说不算数,”她顿了顿,“然后我会告诉你:不会。”
他长长叹了声气,“你让我发了毒誓。”
“我说我会继续住在这里。”她步步紧逼,一定要他给个答案。
她希望他回答什么?像波本一样说作数吗?
他盯着她的眼睛,他有一双绿色的瞳孔,像狼、像豹、像野兽。
“算数的。”他说。
痛苦的气息变得更多了,那是一种独特的味道,来自破碎的心脏,来自破碎的心脏,来自崩溃的良心,来自想触碰又收回手。
他没有挽留。
于是她重复了一遍当时的约定,“你替我作证,我就不会告发你的。”
有些画蛇添足了,她想。
最后一句话不必说的,听上去像心理暗示和某种拙劣的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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