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在众人等的不耐烦之际,刘太医终于出来了,他步履蹒跚,好像心事重重。
姜月眠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他,忽然道:“劳烦太医向绛侯和徐府的诸位阐述一下五姑娘的情况吧。”
“侯爷、徐大人,五姑娘身体虚弱,积愁阻气,风寒加剧,病来如山倒。”
刘太医佯装镇定的把想好的话说出来,幸好衣服穿得厚,否则背上涌密的汗水会暴露他的谎言。
半年前,大公主选他当常用御医,某一次施诊时,大公主问他要了陷入假死的药。
他不清楚大公主怎么会知道他研制过这药,也不清楚她要那这个药做什么。
大公主要过药后反而相安无事的度过了半年,他不再挂记这个事时,现实立马给他当头一棒。
假死药能瞒过普通大夫和太医,但瞒不过他,他太熟悉了,刚刚待在房里的大部分时间,都在一遍一遍的确认。
反反复复的尝试,都只有一个结论——大公主把药用给了徐府五姑娘。
想一想外面的形势,刘太医立即明白自己的处境。说出实情,得罪大公主,隐瞒实情,便和大公主绑在一条船上,得罪绛侯。
他冷汗涔涔。
看似有选择,实则不然,单单是他把假死药给大公主这一点,就够削去官位了。
刘太医补充完一堆生涩的病因,一咬牙,他心里早有权衡,“她确实是染病身亡,还请徐大人和绛侯节哀。”
刘太医的话音落下,徐府众人皆是长舒一口气,这是他们最最期盼的结果,阿绣居高临下的审视他们,眼底浮现一抹讥色。
周沛川安静的看着他们,仿佛和旁人割裂成了两个不同的世界。
刘太医所言他半个字都没信,虽然他无法断定真相,但少女踏入宅院时,结果已经注定了。
徐府上下都沉浸在少女亲临府上带来的震撼中,唯独周沛川不会混淆。
纵使少女处处表现出她对乐师的器重,请太医、深夜造访,这其中每个举动都透露着古怪。
而让他笃定的关键性因素是阿绣。
周沛川心思缜密,既然要与一人成婚,那这个人的一切都将在他掌控之中。
五姑娘和她同胞姐姐阿绣相依为命、姐妹情深,当初徐家就是拿五姑娘要挟,阿绣才同意在宫宴献曲。
明眼人都能看明白如今徐四姑娘背后有大公主撑腰,但四姑娘表现得太平静了。悲伤弥留在表面,更外露的是对徐府强烈的憎恨,就好像,她的情绪并非来自五姑娘的死。
但是刘太医是出于什么原因替大公主圆谎?大公主又为何搅乱他的计划?
周沛川浑身的血ye沸腾,神经也被怒火与兴奋支配。已经很久没出现被人安排明白的局面了,他竟然找不到一丝适合突破的点。
事实上,少女从来之后没说过多少话,可每一句话都看似以大局为重,实则制止他。
如果他强硬追查下去,不出明日,他的豪横便会传遍京城,引来陛下不满。
明明上次在侯府起争执时,他还游刃有余的掌控谈判节奏……青年眸子一暗,或许早在那时候,她就骗过了他。
耳边叽叽喳喳的声音不断,周沛川视若无睹,隔着乌泱泱的人堆,和少女遥遥相望。
少女轻快地颤了下眼睫,缓缓松开阿绣的手,往前走了两步。
院子中的人本来就怕挤到少女,一直为她腾着一片真空区,注意到她走动,众人下意识挪开一条道。
“绛侯节哀,这是天注定的事,莫要伤怀。时辰也不早了,我们留着只会阻碍徐大人处理丧事,让逝者安息,早日入土为安吧。”
周沛川勾起嘴角,浑然不在意落在他身上怪异的视线,声音含糊,只有少女听得见。
“公主好计谋。”
他的目光Yin冷、疯狂,好像张着血盆大口要将她咬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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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仔不好惹,他一般是有仇当天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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