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什么就说耿立话彻底软了,我这把年纪了,没有什么舍不得唔?!脖子上绕来的布料触感是钦巴这个假喇嘛穿在身上的红袍子,刚反应过来已经绕了两圈,收紧的力道一点儿也不含糊,耿立到这时候是真怕了,一手伸出往自己身后乱抓了抓,扑腾两次之后,感觉自己的手被戴着冰凉橡胶手套的手握住,心中凉了,这是真来收命的
脖子上的力道让耿立发不出声音来,在手腕被折断的同时,耿立只能在黑暗中鼓大了眼睛,喉咙里痛苦的呜咽声只有自己能听见。
不敢再轻举妄动是耿立做出的妥协,另一只手死命抓住脖子上不断收紧的袍子,折磨却没有停止,袍子此一时往上拉,耿立整个人垂直起来。这人和他一样熟悉这里,现在资金应该是被挂在了最大的保险柜上,后背是冰凉的金属触觉。
脚尖堪堪碰着地面的时候,收紧停止,折断手腕的那只手垂在身边,另一只手顾着脖子上,这时候那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冰凉触感覆盖上了这只手的手背下一秒,尖锐的物器穿透手掌,甚至扎伤了胸口,耿立反应过来这个东西应该是外边办公桌上的那支名牌钢笔。
耿爷,得罪了那人终于说了话,压低的声音耿立一点儿也不熟悉,疼痛让他无法思考这是什么来路。
找您问问陈年旧事,多回想少受罪。那声音显然是刻意压低的,说完这句像是要给耿立少受罪的证明,一改刚才动手毫不迟疑的路子,另一个尖锐的触觉只是在大腿上放上了而已
艰难地哼哼一声,耿立同意。
那人的带着橡胶手套的手掌轻轻压在耿立眼睛上,是了,您就眨眨眼。
不敢有一丝懈怠,耿立眨眨眼。
很好那低哑声音里有了一丝快活,十年前,二分局交警谷东阳被完全没有刹车意思的运渣车闯红灯撞死,您经手的?
耿立听着这问话的来路,愣了愣。就这一瞬,大腿上被扎了一刀,刀口顿,往外抽的时候比扎进去更疼
纯粹些,是就是,别想这密宗法器刀还不错,挺称手,我不介意给您来第二刀。
耿立眨了眨眼睛。那个交警他记得,当时是揽了几个楼盘的土方生意,那个交警上面和同僚都打点好了,就他是死脑筋做不通,干脆就找人把他撞了,给了干活儿的人一百二十万。
谢谢。那人客气之后即刻问:十三年前武阳区复兴镇派出所副所长黄安霞家两老一小先是煤气中毒后是大火烧了个干净,也是您经手的?
耿立听出意思了,呜呜着要说话,大腿上却再次中了一刀
眨眼睛就好。那人提示耿立的话在扎刀之后,知道,这些事儿也不全是您一个人的主意,能体谅的。
耿立不动了,这人的来路太邪乎,不是寻私仇。
不想回话了?那人把耿立被折断手腕的那只手,整条手臂被抬起来压在保险柜上,钝刀贴在食指第一节 缝隙上,一刀下去指头落地,我可以慢慢切,切到你愿意回话为止
耿立依然没动,第二节 指头落下,刀锋虽然顿,那人对指骨构造却是十分熟悉,轻轻巧巧甚至都感觉不到他用了多大的力气。耿立喉咙里的嘶喊全被脖子上的绕绳堵住了。
我们可以继续了么?
耿立拼命眨眼。
二十五年前,锦江东二段派出所民警蔺长青被捅死在北二巷,是您经手的?那低哑声音轻轻在耳边问道。
耿立心中一惊,刚才那些是自己安排不假,现在这个就是自己亲自动手的了钻心的痛比不上听见手指节掉到地上的那一声轻响拇指没有了。
缓缓眨了眨眼,耿立听见了那人轻轻地笑声。
好。那人说,话音在耿立听来仿佛这个折磨到了尽头,果然左腹上一闪而过的冰凉之后是犹如烙铁一般的滚烫,整个腹部都被烧焦了起来
晕过去之前,耿立回想起来,当年那个叫蔺长青的民警也是被自己捅了同样的地方。
一口冰啤酒喝下去,吴广辰扔下一千块现钱,面上不悦道:你们三个穿连裆裤是不是?那几个连忙分了这钱,笑着说运气而已。
不行,老子要去尿一个,转转运。起身后吴广辰叫太兴来帮自己打。
赢了钱哪儿有不同意的,都说你去你去。吴广成拿了一串烤排骨要下一块来,骂骂咧咧往厕所去。
这边几个却嫌弃太兴打牌臭,不开新局,不理会牌瘾发了的太兴,吃起烧烤喝起酒来,轰隆隆来了一阵雷声,众人没什么反应,早预报了有雷阵雨,不稀奇。结果没一会儿,突然停了电。一阵骂娘声中,大雨哗啦啦地又下了起来。
外面正在装办公区家具的大卡车喊着帮忙拉雨布,再想骂娘也只有出去淋雨帮忙。
兵荒马乱折腾了十多分钟,电重新接通。吴广辰看着赶时间走了的大卡车消失在雨幕里,很不厚道地说:老子不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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