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哦,原来你都知道啊。你父亲死时,你是不是也躲在房里?”封凛问。
“不错。”潘镇悬回忆起那一天,都觉得牙根打颤,父亲的血连纱布都止不住,一滴滴落在地面上,汇成一小滩。十八岁的封凛看着父亲咽下最后一口气,才轻巧地走出房门。直到他左脚腕上那索命的铃声完全听不见,潘镇悬才敢胆战心惊地从床底爬出来。
封凛连眼皮也不抬一下,声音如砒霜混合着蜜糖般温柔而带着恶意:“那你记错了一件事,要了你父亲性命的那一针,是我刺进他后脑中的。”
潘镇悬后退一步,又是一鞭子抽在封凛身边的地上,以虚张声势来掩饰自己的慌乱。
“你别再与我纠缠这些细枝末节了。”潘镇悬深吸一口气,缓和了语气,“阿凛,我这些年虽半真半假地扮丑,却是真心喜欢你的,二哥也是我为了你杀了的可你自从将这个杂种带回来之后,就没再给过我好脸色,我才一时气愤,想要从你手中夺回飞月城。”
“笑话。”封凛冷冷道,“那八个人都是我信赖的部下,你策反他们,绝不是一两个月内就能办到的吧。”
“确实。”潘镇悬叹气,走近一步,又道,“可是你在这期间倘若有一次,就一次,能像对那杂种一样对待我,也不会落到今日这种境地。”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封凛,道,“被反噬的滋味不好受吧?你在飞月城时可以肆无忌惮找人采补,出海后整日被这么多人盯着,你有多少时日没用过炉鼎了?”
殷彤云“咦”了一声,好奇道:“原来这小东西是你的炉鼎,你从哪弄来《岁厌心经》让他练的。”
翁海洲张大了嘴,指着封凛道:“他封凛,你个禽兽不如的玩意,他是你外甥!”
殷彤云“噗哧”一声笑得花枝乱颤:“原来他是轩芝的儿子啊。我知道了,你竟信了那本假经上的话,你可真是个疯子。”
封凛睨她一眼:“那是老邱大夫告诉我的,有什么不对?”
殷彤云叹道:“邱大夫医术超群,却也有不知道的东西。他是给你说月神教中有本书上记载什么双修法门吗,那只是某一任教主随手写下的笔记,那位教主练到第六层就经脉逆行而死了,你也能信?”
封凛一脸不信:“那你当初让我姐姐练《岁厌心经》,现在要留下我外甥,是为了什么?”
“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殷彤云又摆出一脸嫌恶的神情,指挥着潘镇悬道,“我不想说了,把这小东西搬到我地宫里去。”
她虚弱地站了起来,捂住肚子上最大的一个血洞,对着或死或伤的一群红纱女道:“没死的都站起来,跟我回去。”
一大半的红纱女摇摇晃晃地爬起来,在地上几块砖上飞快地踏了几下,大殿中央的地面裂开一方洞口,她们跟随着殷彤云走了下去。
潘镇悬走到沈岑面前,对他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小杂种,我劝你不要反抗,大不了我割了你的脖子,将这满柱子的武功秘籍抄下来带回飞月城,也够我在中原武林称王称霸了。”
封凛低着头,脖子上冷汗涔涔,却讥讽道:“潘老三,我劝你别信那女人的话,到时候有的你哭。”
“敌人的敌人就是盟友啊。”潘镇悬笑着挥了挥手,“将他押下去。”
封凛抬眸,眼底一片霜寒:“你敢动他?”
“我当然敢。”潘镇悬后退一步,两名玄衣人挡在他面前,将弯刀对准了封凛,“你别逞能了,阿凛,你要是能动手,刚才他被十个人围攻的时候你就来救他了。”
“等等。”沈岑打断他们的对峙,锵锒一声将手里的刀掷在地上,对潘镇悬道,“我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