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周敬秋买了菜回来也才六点半,这会儿馆子的玻璃门已经拉开,店员老魏已经把店里的桌子都搬下来一一放好,大锅里的水也烧开了。
周敬秋把小电炉停好在后门边上,然后拎着几十斤重的rou菜进厨房。
老魏麻利的接过来分类清洗摘择,一抬头看周敬秋在揉太阳xue,说:“老板,又起早了?”
周敬秋笑道:“是啊,隔壁有个病人,怕他烧退不下去,一大早去看了,没想到烧退的还算快。“
他从桌下抽出一把锃亮的砍骨刀把那些连着的骨头一个个给剁开清洗,然后用开水去了血丝,拍了两颗姜进去,大骨块倒入锅中炖起高汤。
然后再是把老魏清洗好的菜都切丝切块放进盘子里拿保鲜膜包结实,准备放到小厅中的冰柜里,方便客人点完菜还不用废时间切,直接就能下锅炒。
这忙完时七点还没到,周敬秋先盛了碗白粥和一些榨菜上楼给病人送去,老魏帮着给高汤锅里的血沫捞出,然后把桌椅搬到了店门口摆了起来。
他们这馆子在深巷里,周围可不止他一间饭馆,城管因此常会过来看看,所以街道都挺干净卫生的。
这附近的房子挺老的,光周敬秋住的这小小的一栋三层楼房的租金就不便宜,这周围住的人也多的很,所以早上在这摆个早餐摊子还能小赚一笔。
早餐卖的东西也不多,因为巷子不大还有车辆来往,让小桌子往里靠挡了门口,屋子进不去人,所以卖的都是白粥配榨菜,现炸的油条还有茶叶蛋,是供上班族学生族一个纸盒一个纸袋子就方便带走的早餐。
人家素质也很高,买东西都是排着队来,老魏就算一个人也能忙的过来。
周敬秋把粥端上去时,发现病人已经醒来了,大概是外面太吵了,他进房就看到男人坐起来,偏头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饿了吧?”周敬秋把粥端到床头柜边:“你手能抬吗,端的起碗吗?”
见男人低着头,周敬秋又问:“有没有想起点什么?”
“我叫”男人思索一阵:“仿佛想起,有人叫我蔷薇。”
“?”周敬秋睁大眼,“是我想的那个蔷薇吗?那那不是女孩的名吗?”
男人抬起眼皮看他,喝水过的他声音渐渐恢复了些,比早前更顺耳些:“女孩的名?”
“那,暂且就叫你小微吧,去掉草字的那个。”周敬秋拿着旁边的水笔在桌上写了个“微”字,然后用手指抹掉墨水。“反正我觉得你肯定不叫蔷薇。”
一高高大大的男人,能忍受自己叫着女孩儿的名字吗,像以前村里总有土方子,说是怕男孩子身体不健康故意取了女孩的名来养,可过了十八还是会改的。
“小微,你的腿似乎折了,你应该能感觉到吧?”周敬秋拍拍被子对他说:“想不起没事,你摸摸你后脑那个包,疼的话我找点药给你涂涂。”
估计就是撞到了引起的短暂失忆,好在没撞破脑壳。
看着小微坐在床上茫然的样子,一张脸没什么表情却让周敬秋看出了点小可怜的感觉。他忍不住摸摸小微的头:“没事,在哥这里好好住,不问你要医药费。”
小微捉住脑瓜子上乱揉的手,抓紧握在手里。
周敬秋一时没抽回手,觉得这人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时,眼前见到的第一个人总是令他信任的,周敬秋瞅着小微,眼神慈爱的不得了。
“我猜你大概23、24左右,应该是刚毕业要找工作的年纪吧。”周敬秋说:“看你不舒服我也不多说了,我去下面炒菜,你躺着吧,回头我叫附近诊所的老医生来给你正骨。如果运气好,你可以不用打石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