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光与杨德泰交谈间趁机问起张寡妇山的土匪。
她自觉得没有招惹过这群人,实在是奇怪对方怎么会突然掳掠。
杨德泰闻言,视线朝遗光脸蛋身上一转,嘴角勾起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只是他遮掩的极好,遗光未察觉,只听他那把悠闲嗓音细细的说起这其中的秘辛来。
上回说到这张寡妇逼到绝境,举家落草,虽然最后大仇得报还闯下了好大的名气。
但因这发家史太过血腥离奇,张寡妇有意遮掩,年久以后也渐渐掩入历史鲜为人知了。
张寡妇原先投靠的是商洛一带的大土匪王麻子。
说什么落草为寇,喝酒吃rou,那都是蠢蛋白日发的癔梦。
可既然上了山,便回不了头了。
也不知道这女人是怎么过来的。
只几年后的,在都是男人的土匪地界里渐渐的传出了个张寡妇的名字。
到最后连王麻子也想让儿子娶了张大红收拢张家。
男人娶妻,女人嫁汉,土匪婆嫁土匪头,天作之合。
谁知不过新婚叁天,王麻子的儿子小麻子竟私下嫌弃起张大红腰粗腿短脸蛋不行。
这话叫张大红听到了,旁人只以为免不了一场夫妻口舌。
却不曾想,当天晚上,人们屋子里传来听见小麻子一声怒吼
“你这个怪胎,长得丑连bi也不让人Cao!”别的话都听不清楚了,因为一声枪响,张大红杀了亲夫,一不做二不休,纠结手下,又一举割下了老公公王麻子的头。
王麻子寨一夜之间改朝换代,张大红手屠亲夫公爷的悍名也一夜之间传遍商洛。
加上小麻子临死之前意有所指的那句话,众人纷纷觉得这张大红乖戾残暴,做为女人没了天法。
她在豫地彻底混不下去了,从母亲张寡妇那里也只拿到五十个人,八匹马,叁条枪。
或许真是天生适合做土匪,靠着这么点家底,她跑到了人生不熟的鲁地,竟也闯出了一片天。
到最后,还杀回张寡妇寨,干掉了亲弟弟,坐上了大当家的位置。
而说到这儿,他声音带了丝特别
“小姐可知戏文里有一出怜香伴。”
遗光从桌子对面望着杨德泰透亮的眼睛,心里一惊,脸上露出点讶然。
他笑起来,仿佛两个彼此都知道题目的人
“男有分桃断袖,女便有韦弦缟苎交相惠。这张大红乃是生一副雌体雄心,爱娇娥。”
他说完,遗光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起来,少女时候曾和同学看过蒲松龄的《聊斋志异》,对其中封叁娘与范十一娘的朦胧缱绻也生过向往,上海校园,也曾听过校友闹朋友的事情。在她想象,这神秘的同性之爱如母女姐妹,怜惜交心。但现在知道了张大红的取向,回忆起那一夜的目光视线,只觉得仿佛一只流着涎水的狼,那样贪婪而令人害怕。
当夜,告别杨德泰,阖上门扉。
遗光嘴角的笑意也消散了,她是否刚出狼窝又入了虎xue呢?
陆金这几日仿佛上了发条一样,日夜不休的打听着那帮匪徒的下落,终于叫他摸清楚了他们的老巢底细。
他正收拾包袱,准备去张寡妇山探一探,门被瞧响,他打开,角落里钻出个瘦弱破烂的小乞丐。
”贵根?”
那叫贵根的小男孩眼睛一亮,露出个笑来
“陆大哥,我刚听到个张寡妇山的瘸怪(奇怪)消息就来找你嘞。”
陆金打量他一脸Jing豆样子,他从小在底层混,知道街面上除了小买卖的,混子就这些小叫花消息最灵通,上次用两个馍套出他的话后,又领着这个小子去吃了顿面,现在很是积极。
他把门敞开点,一只脚踩着门槛,并不让贵根进去,
“不黑扯?”
贵根叫陆金压迫下来的高大身影骇了骇,咽下口唾沫,笑道
”陆大哥,我可不是鬼子六的人嘞,要是黑扯,让我吃你耳把子。”
陆金沉沉的看了他一眼,那目光仿佛能透到人的心里去,贵根理了理思路,说起了今早听到的张二衣子(不男不女的)抢了个隔壁省的有钱小寡妇,张老叁听到消息跑上山,姐弟两个一言不合又干了架,结束之后,张二衣子却把张老叁扣下了,说是那小寡妇不见了。
贵根唱莲花落的口舌灵便,叁两句交代了清楚。他正巴巴的盼着陆金管他各饭。
陆金却陷入了沉思,他冥冥之中觉得,这小寡妇必然是遗光,可能真的现在就不在张寡妇山了。可那谣言是谁传出来的,又是谁救了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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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一问,遗光被救,你们是想要详写还是略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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