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一同的一众纨绔同样喝得醺醺然,顿时也笑作一团,讥笑他喝了二两黄汤,便连酒壶都拿不稳。
那被自己浇了一身的男子气得脸红脖子粗,又因浇的是热酒,虽然隔了衣服也烫的够呛,顾不上发作,连忙拉了人给自己收拾。
相凝霜懒得脏了自己眼,收回了视线,开口问道:先停了琴吧,我对你那所谓神物的事情感兴趣,能否与我讲讲?
琴师便连忙停了手,意料之中般笑了笑。
前些年,有许多人赶来专程点他的名问他这桩奇事,他也讲了千百遍有余,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竟然还会有人来问。
他也不欲卖关子,开口道:其实是件极简单的事
等等。
相凝霜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眼睛仍盯着楼下。
酒过三巡,人人都已到了后半场,许多公子哥儿已经拉了身边的姑娘往外走去,那被浇了一身酒的男子也回到了席间,却是扯了弹琴的落蕊往外走去。
他动作极粗鲁,落蕊被他拖的钗环滚落,又不敢大声呼救,只是脸色难看的寻着鸨母,有求救之意。
鸨母自然装作看不见。
相凝霜有些后悔。
她刚刚不应该出手的,或者说不该那么直接,这男的在众人面前折了面子,自然会把这事儿算到落蕊头上。
你在这等等我。相凝霜随手又丢了枚灵石出去,哪都别去,知道吗?
琴师虽然不明所以,但也懂得眼色,连忙接了赏诺诺应道:是是是。
相凝霜轻轻一跃,便从窗前闪身而出。
落蕊被那男子带到了醉春阁的后院。
后院布置的还算Jing巧,亭台楼阁,弯弯小溪,花丛假山一个不少。男子用力将手中的女子往溪边一丢,一边伸手解开自己的裤带,一边便抬手将女子的头往水里按,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着:你这臭
相凝霜抬起手,虚虚一按。
那男子立时爆发出一声极尖利的惨叫,手也不解自己的裤带了,下意识往自己剧痛的胯-下摸去
相凝霜冷着脸,又狠狠一抬手。
溪边假山顿时一震,那男子尚因剧痛未反应的过来,假山便轰隆隆倏然倒塌,一阵烟尘飞扬后,将那人结结实实埋在了下面。
落蕊还伏在河边,衣衫散乱惊魂未定,见状捂着嘴往后爬去,慌乱间瞥到了相凝霜,怔了一怔想明白了些什么,顿时委屈得眼泪直流,呜呜咽咽着靠过来:公子
没事没事。
相凝霜这次吸取了教训,便摸了摸她的头一句一句教她:这畜牲是因为假山年久失修倒下了塌死的,与你无关,等会我走了,你便立刻大哭着去寻你的妈妈,她知道轻重。记住,咬死都要说是假山自己倒下来的,知道吗?
落蕊咬着下唇点点头,抓着她的衣袖可怜兮兮应道:我都记住了。
小姑娘红着眼睛,又忐忑又壮着胆子问道:您您愿不愿意赎我走?
我这些年攒了不少银子的,都给您,您花不了多少钱的她慌里慌张的补充,我什么都会干,不只是弹琴,扫洒针线都会的,绝对不让您白花钱
相凝霜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声。
她年少的时候想事情简单,在欢场有许多次看不过去,掏了银子为人赎身,又赠了钱财放她们自去,自觉做了一件好事,可不过许久又来看,那些女子又流落至烟花之地,走了老路。
无依无靠、身有钱财的从良女子,又没读过什么书,能一个人撑多久呢,不是被人骗了便是被人强抢了去。这不是她们的错,是这世道的错。
相凝霜这次到底不愿这姑娘在重蹈覆辙,想了半天才问道:洒扫之事你当真也愿意?
落蕊根本就没抱什么希望,此刻眼睛一亮,猛点头道:愿意的愿意的!什么我都愿意做!
好,我有个熟识的女子,你可以去她那里暂且安身。相凝霜想的是齐婳,长留毕竟是大宗门,门内养了许多寻常的人族奴仆,你且在这等上一等,等我办完手上这桩事就来接你。
她担心这小姑娘不安,又承诺道:放心,我既然应了,就不会唬你的,你只管安心等着便是。
她虽然神色依旧淡淡,但落蕊没由来的便信了,很乖的点点头:好,我一定乖乖等着您。
落蕊想了想,又忍不住问道:您说的这位小姐可是您的相好?
她有些局促,红着脸保证道:我我只是问一句。
相凝霜听得忍不住一笑。
她正想说明自己并不是男子,忽然听得前院传来一阵喧闹声,落蕊也听到了,惊讶道:竟然是戚氏的人又来了。
相凝霜一怔,下意识反问道:戚氏?
金屏宴那个戚氏?
落蕊点点头:是的,公子您没听说过吗?戚氏的金屏宴上被人偷了宝物,这些日子隔三差五便在南域寻人,听说还带了许多厉害的修士,感觉到那人的气息便能抓着。
相凝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