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洞开,屋内情形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帘幔轻扬,一头秀发披于枕上,床榻上赫然躺了一名女子!
哎呀这下人糊涂!定然是推错了门,这肯定不是殿下的屋子。谢氏道,快瞧瞧别处吧。
蒋氏道:谢夫人,这的确是殿下的屋子。
谢氏:可娘娘好端端在这儿呢,殿下的屋子里怎么会有旁的女子?
糟,定然是殿下酒后糊涂,将府里的丫环当成了娘娘!蒋氏急忙道,快快让殿下醒醒。
一面又着急地劝姜宛卿,娘娘,殿下这是喝醉了,一定不是有意的,娘娘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姜宛卿看着两人这一番表演,心里已经大概猜到她们在玩什么把戏趁风昭然睡着往风昭然床上塞个女人,以败坏风昭然的名声。
风昭然清正简素,与诸官员的奢靡傲慢形成鲜明对比,还经常在烈日之下巡视受灾之地,待百姓照拂有加,虽然来姚城的日子不长,但已甚得民心,在民间的口碑甚佳,颇受爱戴。
酒后乱性之事放在这些官员身上或许算不上什么大污点,但杨遵义定然会添油加醋,派人四处传播半真半假的谣言,在百姓心中太子殿下白璧无瑕,一旦被抹黑便容易让百姓觉得风昭然此前种种都只是为了收买人心假装的。
姜宛卿心中丝毫不慌。
这种路数就敢拿出来陷害风昭然,可真是关帝庙前耍大刀了。
果然,她径直走进去,就发现床上只有那个女人,并没有风昭然。
再一转头,就见风昭然趴在桌上,像是不大清醒的样子。
但身上衣衫俱全,显然不像是有过苟且之事的模样。
众人跟在她身后,也一并看见了。
姜宛卿真的很想回头,看看这些人脸上的表情,想必十分Jing彩。
但她有戏在身,只得演下去,走过去推了推风昭然的肩:殿下,醒醒。
风昭然含糊地应了一声,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殿下,看看你干的好事,姜宛卿冷冷道,你的屋子里怎么会有女人?她是谁?
孤也不知。
风昭然头疼一般地揉了揉额角,视线越过姜宛卿望向她身后的杨遵义,杨大人,你来认认,这是你府上什么人?
蒋氏与杨遵义立即上前,蒋氏大惊失色:芙蕖,芙蕖你怎么会在这里?!
床上的女子慢慢醒转,她生得柔弱,眉眼间一片怯怯的神情,很有几分楚楚动人的意思。
她像是胆子小得很,看见这么多人,瑟缩了一下:祖母
莫要叫我!蒋氏怒道,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睡在殿下床上?!
我我不知道芙蕖脸色发白,我走到门口,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你给我说清楚,你不是说自己不适,才不去花厅赴宴的吗?蒋氏逼问,怎么不在自己屋子里好好歇息,反正上了太子殿下的床?!
芙蕖眼中泛起泪光,整个人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兽,不住往床里缩。
蒋氏待要把她抓出来,姜宛卿卿忽然抓起桌上的茶盏,用力往地上一砸,巨大的响声震得所有人一呆。
风昭然!姜宛卿满面怒容,你倒是给本宫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孤也不是很清楚孤在席上喝得多了,头正痛,正要歇息,她忽然闯了进来,可一进来便晕倒了。孤见她脸色苍白,疑心她可能是中了暑热,正要唤人来看看,但不知下人都去了哪里,竟是一个人也叫不着,孤只要自己将她扶上床。
风昭然眉头紧皱,孤原是打算去前面寻人,命他们请大夫,但实在是喝得有点多了,才走两步便头晕,一趴下便又昏睡过去。
说着,诚恳地问道:杨大人,孤喝酒了,身边却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
杨遵义连连请罪:都是下官御下无方。
这怨不得大人,是今晚客人多,所以老身让人都去待客了,没妨着人竟然上了殿下的床。
蒋氏一脸沉痛,芙蕖虽是我的孙女,但她不守妇道,做下此等行径,丢了太守府的脸,都是老身教导无方。老身这就带她回去,定然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她说着,喝命下人:把芙姨娘带回去!
下人们上前住芙蕖。
芙蕖惊恐挣扎:不要,不要,祖母不要
姜宛卿见蒋氏左一句不守妇道,又一句爬上太子殿下的床,显然是不顾一切都要将这事坐实,芙蕖一被她带走,那这罪名就更是板上钉钉了。
停手!姜宛卿喝道。
屋中一片闹哄哄的,蒋氏的喝骂声,芙蕖的挣扎声,众人的议论声竟盖过了姜宛卿的声音。
姜宛卿直接又砸了一只茶盏。
太守府的茶盏皆是品质极佳的汝窑,但姜宛卿砸起来一点儿也不心疼反正不是她的。
这下所有人都停了下来,望向姜宛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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