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回到房间后,沈淮云第一时间翻出了抽屉里的手机,拨通了关秦月的电话:嘟嘟嘟
喂?手机那头很快有人出声道:哥,你也在吗?
是关秦月。
沈淮云确认了对面那头的关秦月不是这个副本里的人后,姑且放心了些:你那边什么情况?
我她迟疑了一下:要不是哥你打来电话,我都以为我已经回到家了。
这里,和现实几乎一模一样。真的让我以为家人也来了这里
楚蔑坐在餐桌上,平静地看着眼前这对夫妻为自己忙前忙后。
咩咩,快点吃饭。属于记忆中母亲的声音带着慈爱,温柔道:妈妈给你煮了你最爱吃的红烧rou。
楚蔑垂眼看着桌上盘中血淋淋的rou这rou像是刚刚从活物身上扒下来的一样,被刀随意地切成rou片摆在盘里,不仅让人没有任何食欲,甚至令人作呕。
楚蔑喉头滚动了一下,眉头微蹙压下了恶心感,视线落在自己父母的脸上。他们的头上套着黑色的塑料袋,在眼睛处扣出两个洞,露出一对闪烁着寒意和贪婪的眼睛。他们裸露出来的皮肤被透明胶死死地缠绕住,只能看见黑紫色的尸斑。
他刚来就发现自己坐在了餐桌前,而这对父母正在为他的生日做准备。
这具身体年轻而充满活力,他已经很久没有获得这么健康的身体了。
他动了动手指,感受着手指的灵活度,又握起拳头紧绷肌rou,感受着手臂的力道。楚蔑有些满意地展了展眉,刚刚因为红烧rou的不适感也因此有所消退。
他拉开椅子起身。
父母立刻停下动作,一眨不眨地盯着楚蔑,声音尖锐地问:你干什么去?
找东西。楚蔑并没有被他们的态度吓到,转身去了厨房,一到厨房就看到垃圾桶里连头皮一起撕扯下来的头发。
父母跟着楚蔑一起到了厨房,看到楚蔑的视线落在垃圾桶的头发上,声音满是笑意地解释道:啊,那个是玉米上的须毛。
玉米。
楚蔑在心里默念了一下,冷笑着看向砧板旁摆着的各式刀具,挑了几把便携顺手的刀拿在手中,转身看向父母,无视他们奇怪的表现,神情平静地道:既然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想带我的朋友一起过生日。
父母死死地盯着他,没有吭声。
楚蔑没有在意,将刀握在手中把玩了一番,最后刀尖直指他们:我想出去。
父母的视线落在他的刀尖:
他们默然了片刻,最后语气缓和道:好,那你早点回来,路上注意安全。我们等你回来过生日。
楚蔑将刀尖收起,步履轻盈无声地穿过父母的身边离开。在离开前他听见身后父母低低地交谈咩咩的生日蛋糕够几个人吃啊?不知道,但应该够吧?要不我再做点红烧rou?再备点饮料,孩子们肯定喜欢喝。
真像啊如果排除掉父母的外形和行为举止,他们交流时的语气和内容真的就和他现实中的父母别无二致。
不过今天是他的生日吗?他已经记不清了。
他上初中后父母就不再每个生日特意为他准备了,都是他和朋友一起过的生日。后来他进了蜃镜后,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活下来,所以就一直待在家里不再与人来往,更别提特意去过生日了。
生日什么的,在当时那种活一天就是赚一天的情况下,根本就是没有必要的活动。
咩咩。一个女人温柔的声音响起:你忘了带东西了。
楚蔑停下脚步,不动声色地将刀尖一转,扭过头看向母亲,听见她担忧地说:你别忘了带手机,有什么时也能及时联系我们。
楚蔑偏过头,与女人塑料袋下的眼睛对视了片刻。
知道了。
几秒后,他妥协地重新走回了女人的身边,即便心里清楚这个怪物不是他的母亲,但听着熟悉的声音难免还是有些心软。
母亲将手机放到楚蔑手里,然后站在一旁的父亲沉默地开口道:楚蔑,要是有麻烦记得喊我。
楚蔑的父亲向来话不多,是个很威严认真的人。楚蔑原先话不多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受父亲的影响。
楚蔑视线移到父亲的身上,看着他尖锐发黑的指甲,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楚蔑已经走出了家门,回头望着紧闭的家门,掏出手机开始翻手机的通讯录。
这个副本很奇怪。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副本很可能和他们所处的现实有关,但并不是完全参照现实的样子比如他那对长相怪异的父母。
找到了。
楚蔑望着联系人沈迟雨,心中复杂迟疑了片刻,终究是打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