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大臣纷纷愕然,郅亲王更是大惊失色,弯腰拾起折子一看,顿时整个人软瘫在地。
郅亲王微微垂首道:“微臣可没这么说,大王子你……”
“好了,郅亲王。”叶赫铭瑄威严的声音响起:“我知你平时对文泽极为爱护,待他像是自己的儿子一样,但是这些折子乃是告状之人递上的血状,越过任何官员,直接到达我的手上,你觉得它会是假的吗?”
叶赫铭瑄诱导:“它们有的是最近接到的,有的是早先就接到,因为没有涉及到性命,已经在我手上积压了一段时间,因此我心中很是羞愧,觉得对不起叶赫的百姓,但是让我一个白发人送黑发人,我又觉得无法承受。可是最近这两桩,实在是无法压下去,两桩事件竟然涉及到八口性命丧在他手上,你觉得我还能包庇下
千斩唇角一勾,问道:“郅亲王,是不是像本王子这样坐无坐相,站无站姿的人更有可能做出那些事来?”
叶赫铭瑄不予置评,点点头又问道:“如果有人看中一处宅子,欲行强买,屋主不让,那人纵火烧之不算,还杀了屋主一家,这又当如何处理?”
血状,乃是以生命而告的御状,一旦查出状告之事与事实不符,那告状之人将会与他所起诉的罪责同罪论处!
那些折子,列数了叶赫文泽这些年所有犯下的罪,刚刚叶赫铭瑄举的例子,不过是其中代表性的两条而已。
“既然大王子心怀百姓,又怎以我几人而概全?”郅亲王说着转向叶赫铭瑄道:“王上,以臣看,二王子虚心知礼,礼贤下士,实乃王子典范。而大王子虽是得王上恩*,得以在朝堂上设座,然他坐无坐相,目中无人,又长在民间,臣怀疑他实难有统领一个国家的能力,请王上三思而后定!”
他简直想为自己的父亲叫好,就那样几绕几不绕的,将郅亲王给绕了进去,最后反而将这事交给他去办,这不是狠狠的甩了他一耳光吗?!
在他看来,叶赫国的水,早在自己的父母找不到遗失的自己,决定用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做继承人之后,就慢慢的变浑了。有的事情,他不愿意去想,但是不代表他想不到是怎样的结果。不过他才回归,叶赫的水如何浑,如何深,都不是他现在能计较的,只要他们做臣子的不太过分,不要触及自己的底线,他很乐意网开一面!
千斩薄唇一勾,无声的笑了。
他就算闲散惯了,就算再不喜束缚,也不可能在叶赫后继无人的情况下甩手走人。
千斩将他神情收入眼底,但却并未收敛自己的行为:“郅亲王当真是巧舌如簧,本王子虽是生在皇家,然而九岁后却是长在民间,你怎能怀疑本王子眼中没有百姓呢?民为国之根本,这个道理,本王子还是懂得的!”
“好!”
叶赫铭瑄当即一拍龙椅的扶手,站起身来,抓过旁边内侍手中的一叠折子,一手扔到郅亲王的脚跟前,然后背负着手,以不容置喙的口吻道:“既然郅亲王如此决绝,我便将这事交由你去办,速速捉拿叶赫文泽,立即处以绞刑!”
郅亲王虽然不明白叶赫铭瑄会在这个时候问自己这些问题,却还是回道:“回王上,‘烧’与‘杀’,乃我叶赫律法第一宗罪和第二宗罪,犯了这两宗罪的人,死两次也不足为惜!”
“如果我问的这两个案例都是一个人犯的呢?”叶赫铭瑄又道。
众人不明白郅亲王为何反应会这么大,也不明白他为何一定要质疑王上的决定。他们做臣子的,只要尽好本分做自己的事就好了,何必去计较谁坐那个位置?
千斩见他如此失态,望着他戏谑的道:“郅亲王,地上凉,要不要本王子命人给你搬张椅子过来坐下慢慢看?”
郅亲王再不敢质疑折子里事件的真假。
“郅亲王,既然你熟知我叶赫律法,那么我问你。”叶赫铭瑄微眯着眼睛望着几人,并未对他们的请求置予评说,反而语气淡淡的问道:“如果一男子看上一名女子,意欲求娶,而那名女子却不愿意,男子便将她抢回家中,强行施为,女子不堪其辱,自尽而亡,这事该当如何处理?”
“如果乃是一人所犯,实在是罪大恶极,罪无可恕,理应马上处决!”郅亲王语气铿锵的回道。
郅亲王义愤填膺,当即回道:“强抢民女,犯了我叶赫律法中第三宗罪‘掳’和第五宗罪‘歼’,两罪并罚,理应绞刑!”
郅亲王被千斩的眼神看得一个激灵,仿佛可以将自己看穿。心忖着自己刚刚表现得太过了,狠狠的剜了千斩一眼,对叶赫铭瑄跪着道:“王上,这定是有人刻意诬陷二王子!微臣看着二王子长大,认为像二王子那样品性纯良的孩子,是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的!”
呈现出一丝不屑来。
不过为君者,就应该有这样的智慧、抉择以及雷厉风行的手段。但是他这个爹,未免太过心急了些,他才一回来,他便要将坐在继承者位置上的人给拉下来,难道还在怕自己走了,将自己套牢不成?
“请王上三思而后定!”其他几人连忙附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