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尔哈罕怎么会是阿尔客依的对手,最后追得气喘吁吁也没得手。只好愤懑的望着仍旧一袭白衣的阿尔客依无可奈何。阿尔客依吹了吹自己的手:“真是蹊跷,刚才我虽然恰好回头……但是看那女子的姿势,怎么都像是故意的。”
司仪深感这位公主没有斥责,又感念她如此体恤当差的难处,故意将此事化解开来,简直都又想跪下了。
阿尔客依一边给自己上药,一边躲她:“一身香灰!”
“都坐下说话吧。”索尔哈罕大方的说,听不出一丝不快。
午饭之后,索尔哈罕才看到阿尔客依从外面回来。除了寻常的文书以外,阿尔客依拿出了一张纸:“殿下自己看看吧……”
林雨簪赶紧捂住了她的嘴:“回去再说!”
索尔哈罕笑道:“正好,您拿了衣裳来,赔我一件也就罢了。”
“那个林女官,名叫林雨簪,是京城林家的远亲,一年前她家生意破产,据查可能是生意上得罪了权贵吧,现在还陷在官司里。所以她上京选了秀女,但是又落选了……只能听命官媒点配。官媒选中的都是官员之后,但是这位林女官显然希望这场婚事能够给她的家族带来立竿见影的效果……所以,她很明确的托人暗示,想要与您那位魏大人联姻……又所以,您就碍着林女官的路了。也不知她和那位魏大人是怎样的交情,不过估计您今早若是有什么失态的表现,就正好让她去彰显可怜了吧?”
索尔哈罕摸不着头脑:“这是什么?”
“嗯?”索尔哈罕脸一红,但是赶紧避重就轻:“他在大齐就是个芝麻官,谁会在意他?”
林雨簪暗叹不好――本只想将她惹怒,最好能使她做些忧伤体面的事来,没想到她不怒也就罢了,竟还真的受了伤!如果真的传出去怪罪下来,怕是黄公公那边自己也不好交代。
“大齐朝廷里,京官里面,八品以上还未结婚的官员的名字都在这里。总共是一十二人,其中有十一人都是修道或修法的,唯一一个年少有为还未婚娶的只有那个魏大人。”
索尔哈罕不屑道:“就你多心!我和这个人并不相识,她又是一个女辈,此行又不能害我性命,何必多此一举?更何况大齐急心求和,我要有个三长两短那大齐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索尔哈罕有些意外:“嗯?我怎么不觉得?”
阿尔客依冷笑了一声:“她就算是踩空了要拿身后的香炉稳住身形……那香炉也只会往后倒……怎么会倒向前面?倒向前面也就罢了,怎么恰巧能往你身上倒?”
阿尔客依没好气的说:“……只怕是和你的魏大人有干系呢?”
“挺好看的,”索尔哈罕随意一说:“就是这件了。”
“怎么了?”索尔哈罕当然知道魏池没有婚娶,她一个女人她和谁婚娶?
林雨簪的心猛的跳了一下,只好坐下来。
阿尔客依以为索尔哈罕知道了会恼怒,却不知
阿尔客依没好气的回头看了一眼,又继续给自己上药:“殿下又没真受伤,不必这样较真吧?”
索尔哈罕忍不住笑出了声:“你倒是说上俏皮话了。”说完也就没把这事情放在心上,换了衣裳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林雨簪深吸了一口气,借着司仪责备的话开始谢罪。
索尔哈罕脸上堆着笑讨好道:“好姐姐……”
“林女官,把那件衣裳选出来吧。”索尔哈罕一边对她说,一边抬起手来让阿尔客依帮她涂药。
阿尔客依摇摇头:“芝麻虽小,味道挺大!”
林雨簪才进车坐下,翠玲就兴奋的挨了过来:“成了么?”
从阿尔客依手里抽出来,顺便把被阿尔客依踩在脚下的衣角扯出来――林雨簪偷偷瞟了一眼那衣角,这很显然是异国的珍品,上面点缀的皮毛的珠宝都价值不菲。可惜这么大一炉带着火星的香灰倒过来,那位女侍只好毫不留情的踩了好几脚,这件衣服肯定是不能用了。
司仪几乎都站不稳了,她深知这个公主的心思不是自己能琢磨透的,此刻心中一点底也没有,连在心中暗骂林雨簪都忘了。
林雨簪稳住心绪,满面歉意的行了礼,从托盘上选出了那件衣裳。
司仪退出宫门的时候,冷汗把衣裳都浸湿了,要不是想到是黄公公亲自将林雨簪托付于自己,自己这会儿肯定要派人把她给退了!又想到林家不好惹,只好耐下心思说了林雨簪几句。好在这女孩子确实识得大体,唯唯认命,没有顶嘴。想到这事情也确实是个意外,还是息事宁人的好,也就没有多说,一行人匆匆上了车。
宫内,索尔哈罕打量着自己的衣裳,没好气的说:“什么运气,一发愣的时候就毁了我一件衣裳,又要换!哼!”说罢闻了闻自己的手背:“你给我抹茶水做什么?”
索尔哈罕没有答话,只是等林雨簪略带哭音的谢罪声絮叨了好久,直到她自己尴尬的住口,才开口:“司仪不必责怪,这一处台阶多,林女官第一次来……也还不熟,都起来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