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祝邱从马车里头探了个头出来:“伏兵?”
魏池大惊,紧紧的拽了杜莨的手腕:“你在说什么??”
杜莨把那镯子在魏池手心里紧了紧:“快去前军!”
光秃秃的山坳里头一闪,正要细看却发现那黑点不是一个半个,而是漫坡皆是!
汤合点了点头:“那样的撤法,像是回去拉增援的。”
杜莨大惊!但也极快的镇定下来――这两边的山都极高,极陡峭,就算是看着近,到眼跟前也要些时候。不过也就是因为陡峭,站在山谷里头极不容易看清山坳里的东西,要不是自己左走右走爬高了些,怕也是察觉不到的!
“更像是追兵!”杜莨说。
“集合!集合!”杜莨大喊,兵士们以为是休息过了,纷纷起身收拾起来。
杜莨依旧是平静的颜色:“这个手镯,你帮我带回京城交给我家的亲眷,让他们告知我父亲,说把谭家的姑娘退了。”
“我去设置流木!否则死困于此处岂不是要折损许多人马?副统帅那里薛烛去吧!”说罢也不容大家再商量,策马往前就去了。
魏池不是太明白这其间的意思,只是看到汤合脸色都变了。
杜莨点点头,转身对魏池说:“你去保着副统,速带他出包围圈!”
“少湖!”
迎头看见胡杨林急切的脸,魏池狠心将镯子往怀中一揣,往前走去。
杜莨平静的看了看京城的方向:“魏池,我给你说……我父母年纪大了,以后若有什么,你帮我担待些。”
匆匆的交代了些细节,小会议散了。汤合拉了杜莨的手拍了拍,往前军走去。魏池有些不安的拉住了杜莨的胳膊:“很危险么?”
汤合一听,先是一震,也迅速镇静了下来:“杜兄弟你去安排火炮,我把兵士们集合起来!”
辎重没堵上,箭也快放完了,空子也没钻到,敌军果断的选择了撤退。汤合没有追,迅速的打马下了山。
看到己方伤亡渐增,那敌军的将领心中也有些没底了。遂弃了中军想捡那打头铺路的开刀。杜莨如何没有猜到对手的心思,专设了两门炮就打那些往前窜的。几次冲锋都没能靠近目标,敌军首领数着伤亡开始动摇――要再磨下去,等齐军的骑兵冲上了山头,自己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因为要迎战,辎重被留下了不少。除了常见的佛朗炮,野门炮,炸山丸以外,还有三百只火枪,弹药也留下了大量。因为走过了一次,杜莨对这条路
毕竟是精兵,只用了片刻便布好了阵式。这些弓箭在齐军专用的牛皮车面前没有吃到什么好处,等第一二批箭雨过了,敌人的攻击明显零落了起来,步兵们纷纷钻出牛皮车的护栏,往山头射‘转弩’。这种弩的箭很长,尾端还填了铅子儿和火药,能飞三四百米远。虽然依旧够不着敌人,但铅子儿被火药一迸,闪着火花四射,竟在气势上镇住了对手。就在这喘息的片刻,杜莨的炮兵已经把炮筒摇了起来,这种佛朗炮射程很远,几发炮弹打出去,敌人明显有了伤亡。山头的敌人并没有示弱,集中了后一批的火力与齐军对抗,他们死赶活赶的追上这帮齐兵,就是为了在他们离开瓦额额纳前将他们堵死在这里,但几番对抗后,敌人惊奇的发现这队齐兵稳而不乱,甚至那排流木的小队都是井然有序!虽然是地处劣势,但也让他们一蹭一蹭的往外挪着!
魏池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前军早有人在喊他了。等跑了几步再回头,杜莨已经没了影子,低头看看手心的镯子,在一片苍白和灰暗中,它绿得惊心。
也实在容不得大家再商量了,第一批箭雨已经呼啸着飞上了天。
耿祝邱思索片刻,下了指令:“今日之内定要离开瓦额额纳!顶多一个时辰增兵就要到!杜莨,你领着三百人埋伏了押尾,一定要撑过今夜!”
魏池记得杜棋焕曾和他说过,漠南是没有步兵的,有也极少,而且极差,如今看来漠南并非是停滞不前!此处山高沟深,步兵来打是极好用的!以前曾听索尔哈罕说那个沃拖雷王爷是既有野心的,难不成他果然动了些歪脑筋在乌兰察布上?又或者这些步兵压根儿就是为自己这行人准备的?
杜莨吹了哨子,各个军官察觉到了异样,纷纷靠拢过来。杜莨气喘吁吁的对汤合说:“山上有埋伏!三四百人的样子,速速准备迎击!”
魏池红了眼圈:“你这个人,胡说些什么?”
“怎么样?”魏池听到炮火停了,也赶紧往中军来。
大家正要各自行动,突然听到魏池大喊了一声‘不’
思量之间,汤合的骑兵已经绕到了半山坡。
杜莨没有声张,赶紧策马跃下了大石头,一路沿着泥坡跑到了场中。
汤合往前瞧了一眼,只见铺路的人虽然不多,但也没耽搁辎重向前,遂松了一口气:“我们往耿副统那边去。”
耿祝邱深深的皱了眉头:“多半是沃拖雷的人,看来秦王是落了下风了!只是没想到他竟有步兵的装备,看样子竟然还不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