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入城的是平南王世子宋池臣,御史府的大公子紧随其后,而平南王独坐后方的马车。
孟环春听见动静,赶紧吩咐水珠去仓库搬来竹梯偷摸搭在院墙下,坐在墙头张望,好在有一簇斑竹遮掩才不至于看起来惊世骇俗。
御史府沿街而建,是为了方便老百姓申诉官员腐败,所以这些年她的荒唐行径老百姓只是睁只眼闭只眼。
她一眼瞥见冷面英姿的宋池臣,身负数十斤的盔甲策马而来,却是停在了离她不远处的院墙附近,剑眉微蹙,后方的军队也跟着停下来。
孟环春心跳慢了半拍,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有一身着白纱斗篷的娇弱女子站在街中央,深情凝视他。
细白的手指攥紧了绢子,她轻启朱唇唤道:“臣哥哥,柔儿来接你。”
声音如潺潺山泉流入心头,又似晚风拂过脸面,惬意又舒适。尤其那双灿若星辰的杏眼,有那么几分和孟环春形似。
好一温柔似水,多情烂漫的女子!绕是孟环春见了也不得不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女子。
这便是郦朝第一才女许烟柔,刑部尚书的独生女。
御史监可没少和刑部打交道,听阿爹说,许烟柔自小跟在宋池臣身旁伴读,还被特许入国子监念书,这等殊荣在郦朝绝无仅有。
瞧宋池臣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许烟柔,孟环春不知哪来的脾气,揪了一把竹叶甩到他肩头,见他仍岿然不动目视前方,气得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好你个宋池臣,去年轻薄于我,今儿又对许家娘子魂不守舍!今天非得让你当众出丑不可!
这时,沉默许久的宋池臣薄唇微启,却是吩咐孟定疆差人把许烟柔架到一旁候着。小兵不知女子身份,只当是捣乱的百姓,毫不客气地左右架起她拖到旁侧。
如此“殊荣”她怕是郦朝有史以来的首位!
见百姓眼里憋着笑,许烟柔眼中噙泪,受伤的眼神望着一脸冷漠的宋池臣:“臣哥哥,才一年未见,为何对柔儿如此心狠!”
在她的观念里,早已和他是世人皆知的一对璧人,所以有他的场合,都是以世子妃的姿态现身,他也从未拒绝过。
宋池臣只是淡淡的回应了一句:“赶着向官家复命!”便要策马前行。
孟环春心里忍不住拍腿大笑,原来宋池臣整人也不比她差劲呀!但也不能让他逃过今天这一劫!
她把屁股挪到沿边,见宋池臣即将身临墙下,正要跳下去,肩头却忽然被人拽住拖了回去。
孟安邦皱眉瞧着急不可耐的妹妹,问道:“你真看上宋池臣了啊?听说他脾气不好,你俩在一起岂不是扰人清净?”
孟环春没见过当哥哥的如此“看重”自家妹妹,恶声恶气道:“二哥!听闻马老将军的孙女马缨单枪匹马救过你,巧了,我和马家小娘子熟得很!明儿就和她说,我家二哥朝堂舌战群儒,能把天上的画眉轰下来,你猜那耿直的丫头还会不会搭理你?”
“做人妹妹的要懂自觉!”孟安邦松开她,正色问道:“真喜欢宋池臣?”
“快,二哥!他要走远了!”孟环春没有应他,而是着急想跳到宋池臣马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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