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市口旁的凝香馆。
一个俊美男子打着呵欠从床上起身,任由身前女子替自己套上外衣。
你说你们这凝香馆,当真是不嫌晦气,居然还敢开在这菜市口旁边,怎的,是想连死人的生意也想做不成?
俊美男子名叫司钰,是忠勇侯的嫡子,仗着自家老子当靠山,行事向来为所欲为。
然而对于凝香馆来说,这人却是财神爷、摇钱树。
可怪就怪在,这位小爷每次来凝香馆,虽也点姑娘,却从不当真与姑娘睡觉。
而且他偏爱看姑娘的眼睛,回回点姑娘,都让姑娘戴着面纱。
小柳儿昨夜有幸被司钰点了,陪着他在床上合衣睡了一晚,总觉得这钱来得不真实。
是以此刻便更加卖力地顺着这位小爷的话说:
谁说不是呢?这不真真儿是在钰爷身下死,做鬼也风流么?
司钰接过小柳儿递来的帕子,擦了手脸。
听她这般说,笑着捏了捏她的脸,在她眼睛上印下一吻:
还是小柳儿会说话。
小柳儿害羞,倒退到窗边,却一眼看到了楼下的行刑台。
她捂嘴惊呼:
哟,这怎的还有大清早行刑的?
嗯?
司钰听她这般说,也来了兴致,款步踱到窗边,一眼看去,面上的笑却突然僵住。
那不是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猛然抬头。
果然在斜对面的窗口看到了那个少女!
司钰的心猛地一揪,面上却仍挂着风流的笑。
他看似悠闲地坐到窗边,手肘搭在窗棂上支着脑袋,笑意盈盈地唤小柳儿为他端壶酒来。
小柳儿不知为何,觉得这位小爷声音有些颤抖,莫不是第一次见砍头,被吓得了?
她不敢多问,立刻去备了酒来。
司钰让小柳儿将酒壶酒杯放在窗前的塌几上,挥挥手将她打发了出去。
他嘴角噙着笑,懒懒扫向对面窗口的少女。
柳家大小姐。
他从小到大的死对头。
他家府邸与柳家府邸是紧挨着的,又因着他比柳言溪小了几个月,而他又长得太过Yin柔。
所以柳言溪从小就总是钰妹妹、钰妹妹的叫他。
那时候两家亲近,听她这么叫他,他的父母不替他出头也就罢了,反过来还笑哈哈的说柳丫头叫的好!
他堂堂一个男子汉,怎能受得了这种屈辱。
他便三不五时地去找柳言溪单挑,想要在她面前立下威信。
可小时候的柳言溪是个爬树上墙的好手,又跟着她外公学过几招,他十三岁之前,还真从没打过她。
那时候柳言溪简直就成了他心中的噩梦!
直到他十三岁生辰过了没多久,他又去找她单挑。
那是他第一次打过了她,他将她死死压在身下,却发现她忽然红了脸。
过了半晌,他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似乎摸到了不该摸的东西。
从那时起,他才忽然意识到,柳言溪是个姑娘了。
司钰抬手为自己斟了一杯酒,可不知为何,手抖得厉害,那满满一杯酒,到了唇边只剩半杯。
他看着对面窗口的少女,眼底划过一抹微不可察的恨意。
从十三岁意识到她是姑娘开始,司钰就不受控制地渐渐爱上了她。
可她呢?
司钰闭了闭眼,后来的事对他来说,不愿回忆。
总之如今,他与柳言溪,早已成了相看两厌的死对头。
说不上不死不休,却也都见不得对方好。
这不,柳言溪的家人要被斩首了,他当好好喝两杯庆祝庆祝才对。
司钰扯着唇角,笑得好不快活。
他一杯接一杯饮着酒。
饮到第五杯时,对面的少女晕了过去,她的随身侍卫接住了他。
司钰的手一顿,毫不在意地又为自己斟第六杯酒。
可他的手不知为何,颤抖的厉害,所有的酒都被他撒在了袖口。
他心中莫名一阵烦躁,干脆砸了手中的酒杯,端起酒壶直接灌进口中。
直到一滴酒不剩,他连酒壶也一起砸了。
随后蓦地起身,大步向外走去。
通敌之罪,若是女眷被赦,会被送去哪里?
司钰眯着眼勾了勾唇角,面上浮现一抹意味不明地笑意醉生楼,他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