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戚小姐不一样,她对什么都温温和和的。都是这个圈子的人,她反倒少了些利刃。但往往如此,戚小姐看似一副的软骨会让人忘记她并不是一个任人摆布的女子。
这样的不惑之年,戚小姐依然不亢。
“ 你们家那位又没来啊?” 戚小姐又道。
口跪五天!”
“ 你倒是没他忙。”
闻誉耸了耸肩: “ 大哥还在外面没回来,沁彤今儿有考试离不了身,所以只能我来了。”
戚小姐温婉尔雅地笑起来:“ 你也是,闻夫人。”
我眨眨眼睛,没应声。
在这空旷宽敞的空间,他们又坐在一起。
这就像是他们给我铺的路,我想看看沿路外的其他,仅是踩着线跨越,不想那便是逾了矩。
场合的气泡迎面将我裹进了领域,喧哗瞬间铺天盖地,绕着耳畔回响。步子和谈吐的嘈杂声索然无味,天花板吊着水晶玻璃灯,晃眼得很。
他给我甩下了一句话。
比谢舟还敬业,佩服。
因为只有看不见,才是本质。
如今也是,俩人十指相扣的双手放在了腿之间,在外人看来很是亲密,连我时常都有点看不清了。
入场时,宴席已然人山人海。
那人顶着一头的小卷毛,浅棕色的眼睛很灵,还有颗痣落在鼻梁的一侧,像爱神丘比特下凡了一般。
好在她们气场合得来,我也不再把注意力放在她们身上。我越过叶小姐的肩膀,视线落在跟着她背后的那个人身上。
我黯然地叹了口气。
我被吼得没回过神,好一会儿才抿着唇开口,发出自己都没察觉的颤声:“ 知道了。”
“ 很难过?” 我笑应。
邵老先生点头示意,没有说话。
除了高中那会儿,邵老先生已经很少再对我说过重话了。
这是我迈入二字头的第一回。
闻夫人姓叶,同戚小姐一样,都是家族企业,但她并没有接手自家的生意,后来便跟那个公务员结了婚,有了仨孩子。
闻誉撇着脑袋嬉笑:“ 倒也不至于,这不是看见你了嘛。”
“ 心眼太多。”
然后他托着圆溜溜的眼
这就是我想说的潜意识的威胁性。
“ 邵董。” 司机从驾驶座上下来迎上前给邵老先生打了声招呼。
与此同时,站在旁边的我也轻而向那位闻夫人微微颔首。
那位闻夫人仿佛寒碜似的笑言:“ 是啊,公务员,忙呢。”
能让我们看见的都只是对方故意摆在明面上,就像站在光下的边家。而站在暗处的他们混迹其中,都隐匿得很好,再深点的也不是我们能够知道的了。
声音忽然在远处响起,我和戚小姐齐回过头,一位端庄典雅的女士缓步走向我们。她似乎与戚小姐同龄,隔着距离目视那双深邃的眼眸都能感觉到一股压倒性的气势。
我温和地回道:“ 好久不见。”
从那以后,我便没再去碰那些所谓的东西,不再惹是生非。时至今日,我也小心翼翼地避开着。
我余光扫了过去,便看见邵老先生和戚小姐悄悄地咬耳朵。他们时常都挨着坐,早些时候舆论哗然,他们便做着模样很少分开。
闻家的三个孩子是两男一女。闻誉小二十排行第二,闻沁彤跟着在他后面,左右也就差了一两岁。但老大的年龄跟他俩差得比较大,听着意思估摸跟我差不多了。
我是乐意得很,毕竟酒这儿玩意能少碰就尽量不碰,能不作还是不要作。
“ 邵太太。”
我问:“ 怎么是你来了,平时不都是沁彤来的吗?”
戚小姐看了看我,柔声道:“ 想走了?”
恍惚之间,我同邵老先生和戚小姐已经坐进了车里。车内空间很大,后排可以坐到七八个,我们三个人才占了五分之一的位置。
闻夫人听着不停地笑着:“ 哪儿的话,我们这种,来这一次顶外面工作一天了。”
那位女士端起酒杯与她碰了碰,“ 别来无恙。”
对方眯眯眼地笑起来。
出了家门,一俩礼宾车停在了旁边。边家似乎派了车过来,我看了眼这车型都不禁感叹官宦世家的钱财。
邵老先生脸上少有的涨红,深呼吸又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冷笑许久还未从他的脸上消逝,他这次是真的发怒了。
邵老先生刚前脚刚迈进门槛,后脚就被一群人拉扯去了旁边不断举杯敬酒,留了我和戚小姐在原地徘徊。
看着模样应是二十近几,我许久没见他,上次见面也是在酒宴的时候。那个人掂着步子走过来:“ 好久不见,望舒哥。”
一直听说人在国外拼事业,没怎么回来过,现在想来也是了,他们家除了闻誉和闻沁彤,令尊和他口中的大哥只闻其名不闻其影的,迄今为止我都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