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谁会冒着开罪元家嫡系子弟的风险,特意为这么些贱籍娼妓讨公道呢?他们可以继续享受仙门正道的好名望,同时还能靠这种捷径路子提升修为,算盘打得妙啊,岂不比那些过街老鼠般的邪修来的更逍遥?”
长仪忍不住多看他两眼:唐小霸王嘴上说着没人愿意给那些花楼姑娘们讨公道,自己却明明坐在这里跟他们一块商量着对策,思路清晰条理分明,也不像传闻里说的单纯是个游手好闲的纨绔混子么。
唐榆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还在那里啧啧叹道:“这条捷径走得还真叫人羡慕啊——瞧我,平日里都老老实实靠自己修炼,虽然练得不怎么样吧,至少还算安分的,顶多打打架赌赌钱,就这样也要被说不走正道净折腾。再看元赋那小子,这事做的多巧妙,做坏事还能顶着好名声,说不定还有人夸他修炼勤勉呢!想想就让人不痛快,忍不住要给他找点麻烦……”
长仪眨眨眼:“你有主意?”
“还在想。”
“……”
“别这副表情啊……虽然你榆哥暂时没有主意,但应该已经有其他人,或者东西,在等着对付元赋了。”
“其他人?谁?”
“之前那花魁梦到的,她那些死掉的姐妹不是说要陪她报仇、血债血偿么?我那倒霉朋友的相好也梦见了,还说花魁也出现在她梦里,跟其他姑娘在一起,同样是那套说辞——这里面可挺有说法。”
长仪不太确定:“造梦术?还是那些姑娘托魂入梦?”
说完就觉得隐隐抓住了什么关窍,一时却说不上来,旁边的昆五郎倒是先反应过来:“怨念。有可能是她们死后形成的怨念残魂聚集起来,影响着摘仙阁里其余姑娘。”
提起怨念聚集,长仪顿时就想起来,之前昆五郎和虞词遇见的那个鬼婴,不就说是由相似的怨念聚集凝成的怨灵?他们前不久还在查着怨念的来源,现在看来,跟摘仙阁花魁这事竟像是互相关联的。
“真要是这样,那倒挺奇怪。”她拧着眉有些不解,“照你打听到的,花楼是元赋的生意,里边的护院管事都是修士,如果真有怨念集聚,还盘踞在楼里影响其他人,那些修士不应该毫无察觉、毫无作为啊……都能被派到这么要紧的地方来,他们的道行估计不差吧?”
“没准那些怨念要更强,或者有什么特殊法子隐匿呢?”唐榆耸耸肩,“又或者根本就懒得管这些他们眼里的‘炉鼎’,哪天要是被反噬可就好玩了。”
第86章 银钱何处使
说不定反噬已经开始了呢?
长仪想了想,到底还没有确切证据,便不提鬼婴那事,只问道:“你那朋友……那些进出摘仙阁的客人,都是各仙门的公子少爷?”
唐榆拿折扇抵着下巴,似乎在思考着要怎么说:“也不全是吧,还有些外姓客卿、外门弟子之流,散修也是有的。听说只要能交上足够的银钱法宝,再经过身份查验,不是行事正直嫉恶如仇的就行,最好还能有点纨绔名声在外,心性有瑕不学无术的那种,拿到宾客铭牌应该不难。”
奉节城毗邻西南蜀地,而蜀地的小世家小宗门大概比剩下其他地方的加起来都多,大街上随便找几个衣着不错的,说起来估计都能跟仙门扯上关系,各种少爷公子客卿长老的数都数不过来,恰好能给摘仙阁提供不少客源,要是换别的地方,这种生意能不能做起来可就说不准了。
“他们进去前都知道这楼里做的是什么生意?”长仪拧着眉,开始觉得这事棘手,“知不知道这种功法会伤及姑娘们的性命?”
“不敢说绝对,但我那倒霉朋友说他来之前只以为是普通花楼,还是被酒肉朋友哄来的,糊里糊涂就成了事。这种买卖沾上身就说不清了,他心里也明白不是正道,但这路子走得多轻松啊,修为蹭蹭涨,同时还能享乐,他就继续揣着明白装糊涂。”
鬼迷心窍。
他当时提起来也后悔,哭丧着脸说出这几个字。他不是没发现蹊跷,不是没想过这种旁门左道的功法有可能亏损姑娘们的身体,更加清楚这种生意要是被人告发,仲裁院那边的惩戒绝对少不了,但……鬼迷心窍,摆在眼前的好处让他忍不住心动,加上来往的客人和花楼主人的后台都足够硬,再者,他已经沾过这生意,反正也扯不清,鞋都湿了,还怕再浸条腿?就算真被查起来,浪头打翻的也是船上掌舵的那些,再然后还有舱里吃肉喝酒的那些顶着,可不一定能轮到他这种跟着划水的小虾米。
他就这么鬼迷心窍地扎了进去。
唐榆挺不屑:“像他这样的还不少,都觉得火烧不到自己身上,就抱着侥幸接着照顾这桩生意,也不想想世上哪有只吃好处不担险的道理?真要出了事,元赋那厮只要拿出账本在他们面前晃晃,还愁他们不被拉下水?只怕到时候还要被坑得为元赋卖力奔走。”
那人也渐渐明白过来,这种事陷得越深,就越难抽身,特别是最近还有传闻说仲裁要派人暗查元家,他怕查到这里牵连到自己,就有要往回缩的意思,不说主动告发,至少也先疏远撇清这层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