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凹陷,已无碍兵马行走。便在此时,那哈兀尔军中忽地又出现一阵嘈杂,东方希看得清楚,正是魏瑾颜率着百余人欲冲出却被卓勒阻住。
“有趣。比想象中更有趣一些。”东方希满意的抖了抖披风,笑道:“晴霁,挥旗,再给她们加上一把火。”
城墙上长公主凤旗忽地挥舞了三下,正在指挥战况的顾长风猛的转向不远处的东方希,却见她附耳吩咐了晴霁几句,晴霁又射出一枝响箭。东方希感受到他的眼神偏头安慰式的点点头,顾长风又默默转了回去,他一边指挥旗官挥旗调动,一边不住把目光投向城下的那个人,她背对着他,看不到表情,但顾长风却可以想象的出她的脸,该是清冷与不屈。他握紧拳头,却觉得无力,如今他只能寄希望于东方希的那条暗道了。
城下数名将士弯身燃起了火焰,那高架下的柴堆早已泼过火油,此时火势迎风而涨,红彤彤的一片份外灼热。顾长风有一种被热浪扑面的错觉,好似灼伤了眼一般疼痛。
同样被灼伤眼的还有魏瑾颜,远处火苗突地窜起来,像极了二十年前她亲手掷出的第一根火把。那场大火染红了扬州城的夜空,这场火则染红了她的眼。
卓勒分明觉出她的变化,高喊道:“魏瑾颜!你不要自己的命,也不要跟随你的兄弟的命吗?”他一声高喝如同钟响,但魏瑾颜却瞧都未瞧他一眼,狠夹马腹直冲冲的奔了过去,长剑直至天空,她身后的百名狂云帮高手见状也不含糊,立刻紧跟而上。卓勒咬了咬牙,明知此时不该再做什么,却赤着眼睛嘶吼道:“拦住她!”
他身旁的军师闻言阻止:“可汗!拦不得!此时攻城在即,不可内部生乱!”她魏瑾颜要去送死便去送死,救出人最好,救不出人亦可激起狂云帮的恨意,让哈兀尔收拢势力。
卓勒闻言苦笑了一下,继续拼命挥旗,他何尝不懂此刻最该做的事情,然而十多年前马上人俯身一笑还在眼前,他怎可眼睁睁瞧着她去送死?
两方均无伤人之意,魏瑾颜兵锐而精,渐渐挤了出去,卓勒眼瞧着她离那沟壑不过数十米,脸色越发阴沉起来。他忽地伸手指着身边的神箭手穆苏格,“杀了她。”
穆苏格与军师皆是愣了一下,旋即色变,“不可!可汗若是如此定要与狂云帮结仇啊!”
与她结仇,让她回来,擒下,日后再好生安抚,怎也比现在看她血溅沙场的好。卓勒心中既定,神色不变,狠戾地道:“杀了她。”
穆苏格见他坚持,立时拉开弓箭,他是瓦刺七年大比中的第一射手,可张五石之弓,配鹰翎箭,便是动靶也从不虚发。他左手紧握,侧目瞄准远方那个固定红影,猛地松开右手。
城楼上的顾长风浑然未觉挥旗指示伏兵出动,远远看戏的东方希略带得意便等着火势没过头顶有人偷梁换柱,往外冲挤的魏瑾颜依旧保持着俯身贴近马颈的姿势...这战场人太多,太嘈杂,一支细细的冷箭,又有谁能注意的到。
便在此时,西北方一个奔袭而来的白影嗖的腾身而起,向着离弦的箭追了过去。
葵花宝典可以有多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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葵花宝典可以有多快?东方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此刻也没有在想,她只是盯着那枝箭矢,不断的往脚下灌注内力,她的视线中没有交战的众人,没有巍峨的城楼,甚至没有雪千寻,她的耳畔没有嘶喊声,没有怒骂声,只有破风的声音。当你觉得整个世界都为你慢了下来,其实并不是世界慢了,而是你快,要足够快!
她此刻脑中空白,无暇再想其他,甚至没想过再快一点一类的为自己打打气,她只是奔着那箭矢的方向斜冲,倒像是它才是她的爱人,想把它扑入怀中。
但女人的心总是易变,当她指尖碰到箭矢的尾端时就不再那么深情执着,脚下运力指尖顺着箭尾一路抚摸过去,木质的箭杆无声成屑,她紧抿着唇,认真的忘我,直至触到那冰凉的开了血槽的箭头,拇指随上,紧紧捏住。这一捏竟有些脱力,她身形太快,箭也太快,一时控制不住,又惯性的往前撞去,手中捏着的箭头猛地插入木桩之中,发出一声钝响,她恍然醒过神来,拼着内力反噬牢牢顶住自己的身形,也牢牢定住了自己的眼神。
雪千寻。她在心里唤,张着的嘴却喊不出声音。架子上的人有些吃惊,而后对着她笑了笑。东方黎心头又是冷又是热,五味陈杂,火势又大,热浪席卷上二人的衣摆,东方黎用真气拍灭雪千寻裙下的火焰,又伸手去扯那铁索。
直到此时,直到她停下来,才有人注意到这个那架子上多了一个人;亦直到此时,那犹自往前冲了几步的骏马轰然倒地,口鼻流血。
顾长风松了口气,魏瑾颜整个人怔住,东方希皱了皱眉,而后忽然一笑,一因她看到远处伏兵尽出,绞杀入敌军后营之中,二因她看到东方黎背起雪千寻直直的向哈兀尔可汗扑去。
千军万马中可取上将头颅,说的正是大师兄这种人物!虽说战争并非一人所能,但诛杀可汗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