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沈虞没看见他的动静
哆嗦着拿起药盒，上面的英文字母晃得沈虞眼疼。她死死掐着自己的手心，又去找手机打120。
明明，明明董舒和她说过温折有胃病，但她竟然从没想过他还在吃药，该吃什么药。
床上，温折的脸色愈发苍白，红唇干裂，沈虞紧紧握住他手，语调带上了哭腔：“温折。”
看到这条消息，沈虞的心像是被人用针狠狠刺了下，有些失神地凝视着手机，半晌，回了句：[好。]
沈虞颤着腿，飞快下床，“你等等，等我…我去给你找药，我再叫救护车。”
“告诉你了就不算骗你了。”沈虞把歪理说得理直气壮：“你以后不许生我气。”
男人眉头紧蹙，薄唇抿成一条线，便是揽在她腰前的指尖都泛着白，手背一片冰凉。
沈虞挣又挣不开，急得要命，不停问：“哪里疼？温折？你哪里疼？”
蓦然想到，他们这恋爱谈得也是真辛苦，三天两头，不是她进医院就是他进急诊。
沈虞一直守护在病床边，用自己手机给袁朝发了消息，告诉他温折住院的事。
大概她的响动打扰了温折，男人拧眉，按下她的手，“别动…疼。”
温折很想让她安静点，但无奈，用尽全力也没睁开眼。
猛地回头，却对上男人昏睡的脸。借着屋外昏暗的亮光，沈虞注意到温折面色不同寻常的苍白和虚弱。
急诊后，沈虞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睛坐在温折的病床前。
她低头，低低呢喃：“怎么大家都说我对你不好。”
温折手心轻动了动，挠过她脸，像是在无声安抚。
忙乱间，她的手肘不止碰到了哪里，温折眉头锁得更紧，疼得抱不住她，无力地倒在旁侧：“胃。”
她伸手轻拍温折的脸，声音颤抖着低呼：“温折，温折！”
上，袁朝的聊天框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中…]良久，那头发来：[知道了，祝温总早日康复，公司的事有我们在，让他不用担心]
“我不知道你要吃什么药。”沈虞无助地把脸埋在他手心里，哑声祈求：“你别睡，理理我，理理我好不好？”
“我怎么这么差啊。”沈虞真情实感地掉出了眼泪，说着说着，她又开始耍无赖：“都是你，是你把我惯坏了。”
沈虞去倒了热水，把所有的药给拿到房间，一瞬间觉得自己罪该万死。
温折感觉到自己的指尖被人用手轻轻捏着，“趁你还没醒，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你要对我凶一点，坏一点，我肯定不会这样了。”
送医生离开后，沈虞坐在病床前，目光细细描摹着温折睡颜。
沈虞心跳得快了些，伸手就去摸温折的脸，触及满手冰凉的冷汗，男人不太平稳的呼吸喷薄在手心。
在她有限的和温折共处的时间里，能见他沉睡模样的次数少之又少。他连睡觉都是规矩的，收敛了所有锋芒，像是高中时那个沉稳而安静的少年。
“你别睡，醒醒。”
但沈虞仍自顾自地嘟囔：“温折，我以后一定一定对你好。”
“我不会照顾人，连自己也照顾不好。”她又拍拍胸脯做担保：“但我愿意为了你学，只要你喜欢。”
“他们说的没错。”沈虞鼻子有些酸，声音也带上哽咽：“我是一点也不好。”
说着说着，女人突然压低了声音。
她奔到厅，看到了散乱成满地的药片。
温折眼睫动了动。
一夜的兵荒马乱，到此时，沈虞才微微松了口气，后怕地把脸埋在温折手心，蹭了蹭。
“温折。”沈虞慌了神，欲从他怀里挣起，但男人铁一般的手臂却牢牢将她禁锢住。
沈虞回了句谢谢。
“所以还是怪你。”
放下手机，沈虞把自己的手指，一点点从温折温凉的指间穿进去，直至十指相扣。
温折忍不住想笑。论画饼，沈虞这女人是专业的。
刚从混沌中找回意识，温折便被耳边叽叽喳喳的声音吵醒了。女人说一句还不够，后面絮絮叨叨的，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爱发脾气，又任性，不会做饭，洗碗也洗不好。”越说，沈虞语调越低：“就是连你吃的胃药都不知道。”
又过了几十秒，袁朝似乎还在编辑文字，但始终没有消息发过来。
“病人曾有过病史，这次起因是饮酒造成的急性胃出血，需要禁食三天。”医生和她交代着注意事项：“往后注意饮食清淡，忌辛辣，忌油腻，忌饮酒，除此之外，不要过于疲劳，以及有过大的情绪起伏。”
[沈小姐，请您一定…对我们温总好一点]
“嗯。”医生点头，“让病人保持积极的心态。”
沈虞没再看，正欲摁灭手机，袁朝的消息又弹了出来。
沈虞怔了下：“情绪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