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钢琴实没兴趣,但这并不妨碍我用功。
我的同班同学们似乎都会点手艺,就连徐若嘉这个只会大喊大叫废物都会拉大提琴,虽然那听起来像鸡在叫。
徐若嘉说她也不喜欢大提琴,每次练琴都要从开始哭到结束。她想在我这里寻求认同感,而我跟这个蠢货不同的地方是,并没有人逼我学钢琴,我只是不能容忍自己比这群白痴差。
全世界最好的钢琴老师没有如期而来,殷先生让我先回家陪爸爸。
从医院那次到现在,我已经有半年没再见到爸爸。如今正值暑假,殷先生拒绝了我想要练习马术的要求,让我这两个月都呆在家里。
放假那天,爸爸和殷先生一同来接我。老远就能看到爸爸在校门口张望,与我视线对上以后又扭捏的低头。我嫌恶的避开眼神。
殷先生则坐在车上,低头摆弄电脑,丝毫没有看向我们。
我有些不悦。左右看了一圈,见无人看向这边,无视掉正打算开口说些什么的爸爸,径直上车坐到殷先生对面。
爸爸看起来有些失望,在车前在踟蹰了阵子才上车。
这是辆商务车,后座空间极大,爸爸看向我身旁的位置,略略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坐在殷先生身旁。坐好后脸色白了一白,小声抽了口气。
见他坐定,我说道:“爸爸你以后别来接我,要接我你也别下车,我不想被旁人看到。”
殷先生嘲弄地发出一声冷笑,眼神却仍盯着电脑屏幕。爸爸本来在看我,闻言立马低垂下头不做声,右手扣弄牛仔裤上的纹理,左手被殷先生自然的捏住把玩。
我看不得他这幅窝囊样子,转头向殷先生道:“你一定要把他惯成这个样子吗?你不应该让他这么容易就见到我。以前他也经常对着妈妈无理取闹,不过无论他提什么要求妈妈都不会轻易答应,你应该让他长长记性。”
话音刚落,我见殷先生手上的力道猛然握紧,爸爸的肩膀抖了一下,显然是痛了。
我知道,殷先生听不得从前的事。但我要教训一下爸爸,谁让他害我学不成马术。
殷先生终于从屏幕上挪开了视线。他眯着眼睛看向我,我吐吐舌头,知道自己的小恶作剧被他识破了。
殷先生并未答话,看我一眼后又将心思放在平板电脑上。他翘着二郎腿,左手手肘撑在扶手上,右手从后背抚上爸爸细瘦的脖颈,然后一路摸上小巧的耳垂揉捏。
爸爸两只手放在膝上,瑟缩着肩膀任殷先生玩弄。偶一抬头见我正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看,竟下意识躲开了殷先生的手。
殷先生的右手滞留在空气中,我眨眨眼睛。
下一秒,爸爸被殷先生扯住头发,随后将他掼倒在地。爸爸的后腰狠狠撞上用来置放物品的坚硬桌角,然后整个人扑倒在我身旁的座椅上。
殷先生挪开平板和后座扶手,一脚踩在爸爸腹部,迫使他发出一声惨叫。
他抱着手臂,整个人缩在座椅前面,喉咙里挤出两声含糊不清地呜咽。
殷先生抓住爸爸衣服前襟将他拖到自己脚边,俯下身子面无表情地道:“她说得对,我是不是真的把你惯坏了呢?”此时爸爸的泪水已流了满脸,他轻轻握住殷先生的手腕,状似哀求地摇头,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殷先生松开手,起身坐好。爸爸则摔在地上。他拿袖子擦擦眼泪,然后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在殷先生旁边坐好。
我小小的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