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宋府求见,只见门府轩昂,又有着文人的风雅。
宋府的管家并没有将你们带到见客的花厅,而是带到了书房。
你并不多问,只谢过管家,一边安静地喝茶,一边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书房的装饰,小修倒仍像个小孩子般动来动去。
叙致清雅,悠远深长,你这般评价着。
正此时,宋庭礼一袭月白长衫步入了屋内。你起身见礼,小修却毫无顾忌地上前拉住了他的衣袖,一个劲地喊着庭哥哥。
岁月葱茏,你云游四方,心境变得开阔不少。他沉浮宦海,气质亦沉稳了许多。
你静静地望着他,有些恍然,他还是如少年时那般俊美清隽,好似仍是书院里那个最脱俗出众的才子。
宋庭礼熟稔地哄着云修,目光却忍不住地看向你,片刻也不舍得离开。
“宋……兄,好久不见。”你笑了笑。
他的挽挽还是那么美丽动人,不施粉黛不饰珠钗,却更显得灵动飘逸。
“挽月,好久不见。”
“小修,庭哥哥有话要单独和挽月姐姐说。小修待会儿再过来好不好?”
“那好吧。”云修看了看你们俩,懂事地点了点头。
“来人,好生招待云修公子,不得怠慢。”
“是,大人。”
一时之间,书房内只剩你们二人。
你叹了叹气道,“这些年,你过得很辛苦吧。”
宋庭礼微怔,这一问似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分别多年,他曾在脑海里构想过千万种重逢的情景,却怎么也没想到,你开口的第一句竟是问他过得是否辛苦。
也对,挽挽永远是这么善良体贴。旁人只会羡慕他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只有挽挽,会想他一路走来是多么地不易。
他爱她的温软,又恨她不曾对他特别。可这样的挽挽,又让他如何舍得放手呢?
宋庭礼笑了笑,“虽说辛苦,却也值得。”
你了然,“恭喜。”
“挽挽还怪我吗?”他轻声问道。
你摇了摇头,“往事如烟,何必执着。”你转身看向书房的字画,“宋兄的府邸当真是清明雅致。”
“可我不过是个浑浊之人。”他有些自嘲地笑到。
“宋兄怎会如此评价自己?”你讶然回头,却看不清他的表情。一股莫名危险的气息让你回想起了阔别已久的记忆。
“挽月是不是已经把过往全然抛弃了?”宋庭礼上前一步,牢牢地盯住你,不肯放过你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
“并无……”你对他陡然强势的气息有些慌乱,却不知如何反应。
“那就是只舍了我是吗?”他步步紧逼,似是要问个水落石出。
你一步退至墙角,被困在方寸之间,已无路可退,只能被动地被他捏住下巴,仰头看他。
“你……”刚开口便不知如何再说下去,你本以为你云游在外,他权势滔天,彼时年少之事不过是一时冲动罢了。
“挽挽,如果我说我偏要执着呢?”他低头,几乎与你贴在了一起。
你望着他锐利的双眼,有些失语,“我不知……”你也不清楚你是否心悦于他,只是对他如此深久的惦念有些震动。
宋庭礼眼神一黯,挽挽没有直接拒绝他。
他随即把你拥入怀中,以一种极其卑微乞求的口吻说道,“挽挽……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求求你……”
你靠在他的肩膀上,神思迷乱,不知不觉就说出了心里话。
“以前我从未思考过这些,最多不过是茫然不解。后来我去过许多地方,见识了人间百态,却又认为有多的是比情更重要的事。”你越说越快,似乎是找到了力量。
“这样吗……”宋庭礼声音低沉,垂下的眼眸更加阴郁晦暗。
“不过在世间百态里,我又更加感悟到真情的难能可贵。那些重要事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有情有义的至诚之人。”你浅浅一笑,伸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我本以为过去之事不过是年少轻狂,不想因此再生烦扰。直至今日,我方知晓你仍是如此心意。”
你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道,“庭礼,我不知我是否心悦于你……但既如此,我想我至少应该迈出这一步,才不至悔之晚矣。”
“挽挽……挽挽……”
宋庭礼全然愣住,被这巨大的惊喜砸得头昏脑胀
。他情不自禁地用力抱紧了你,忍不住抱着你转起圈来。
你环住他的肩膀,微不可见地蹭了蹭他的衣衫。
稍许,他才将你放了下来,便忍不住欺身而上,亲吻你的朱唇。这一次,他的吻极尽温柔缠绵,而你,也没有推开他。
“挽挽……真好,我好爱你,不要再离开我了……”
当年他一举夺魁,是新科状元。原本想上门提亲将你娶进家门,不曾想你的父亲突遭意外,你几乎是日夜不眠,伤心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