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别人的手。
好歹算是过年，虽然家里那个捡来的男人依然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至少要有点年气。她买了鱼，准备做鱼片汤 － 白符不爱吃鱼，她几乎从来没有做过鱼，尽管这是她的最爱。
把容想也收拾了一番，捡回来的时候就只有一件烧到骚包的长衫，因为他从不出门，洗完澡随便扒拉柳哲的衣服穿。
有时候柳哲也会看呆，他穿女装也不突兀，神话里神男生女相，渡尽天下人，观音在世，应该是容想这个样子吧。
参照容想那件金灿灿的衣服，柳哲买了件大差不差的，除夕夜，甚至亲手给容想点了花钿 － 他又恢复到两人初见时候的样子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容想，新的一年了，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希望你能早日放下
容想苦笑了下，希望如此吧
＊＊＊＊＊＊＊＊＊＊＊＊＊＊＊＊＊＊＊＊＊＊＊＊＊＊＊＊＊＊＊＊＊＊＊＊＊＊＊＊＊＊＊＊＊＊＊＊＊＊＊＊＊＊＊＊＊＊＊＊＊＊＊＊＊＊＊＊＊＊＊＊＊＊＊＊＊＊＊＊＊＊＊＊＊＊＊＊＊＊＊＊＊＊＊＊＊＊＊＊＊＊＊
夫人，快点。 身后的侍女催促着，容止后知后觉的提起裙摆，急趋两步，跟上了步伐。
她一个月前醒来的时候，什么都不记得了，面前的形貌妍丽男人对她说，她是他的妻。
男人叫容想，自己叫容止。
容止觉得，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被自己遗忘了。可是看着男人那张脸，她心里有一种很熟悉，很安定的感觉，那自己应该是他的妻吧。
两人快要大婚了，最近要忙的东西真的很多 － 容止心里总是慌慌的，许是第一次结婚。
还有一点怪的是丈夫的哥哥 － 大伯哥总是用一种非常阴鸷的神色打量自己，看的容止心里毛毛的，她委婉地和容想提过此时，容想也只是说她太紧张了。
真的是自己太紧张了吗？
夜深了，容止一个人在池塘边发呆。夏日水边凉爽，树下放张躺椅，侍女见她乖巧不惹事，倒也无人多关注她。
她有一种微妙的感觉，这个院子里的人看似在侍奉自己，实则在监视她。
容想，是自己的丈夫吗？她摸摸自己的心口，毫无波动，是这样子的吗？
篱笆旁的草丛簌簌动了两下，暗夜下看不清楚，似乎有什么东西从那边窜过去了。容想心里有些害怕，收拾了椅子准备回屋。
一个极冷的身子贴上来，对方非常迅速的捂住了她的嘴 － “别叫，是我，我带你走。”
容止怔了怔，配合对方压低声音，“你是？”
对方身体晃了下，“我是曹源啊，你怎么了。”
“我不认识你。”
“那你记得白符吗？你知道自己是谁吗？”
“不记得。”她的心口微微疼起来，白符是谁？“我是容止。”
男人用力压了压额角，“我竟从来不知，圣子还有这种本领。”
“你不叫容止，你有父母的。容想是妖，你是人，你俩成婚你不觉得奇怪吗？”
“我带你出去”，曹源强势地拉住她的胳膊，“你不想你的父母吗？”
容止被这样稀里糊涂的带了出来，她的脑子乱成一团，父母，白符，曹源，妖。
曹源化成蛇，载着她，快速在草地里游荡。
她的思绪更乱了，双手抚摸对方细腻的鳞片 － “我是不是曾经见过你。”
巨大的蟒蛇，湿碎的雨。
一幕幕杂乱无章的场景从眼前闪过，“是你，原来是你。”
曹源用尾巴卷卷容止的脚踝，“是我，我们错过了这么多年。”
曾经发生的事情不会忘记，只是暂时想不起来罢了。
容止走了，“你为什么选我？”
“我看到了你的过往，你绝不会背叛我。我需要这样一个妻子来平衡和哥哥的关系。”
柳哲笑了笑，“逃避从来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你为什么不和你的哥哥聊聊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那？”
“我不是你。”
柳哲宛然，“你不是我，你也成为不了我。再见了，小红狐狸。”
＊＊＊＊＊＊＊＊＊＊＊＊＊＊＊＊＊＊＊＊＊＊＊＊＊＊＊＊＊＊＊＊＊＊＊＊＊＊＊＊＊＊＊＊＊＊＊＊＊＊＊＊＊＊＊＊＊＊＊＊＊＊＊＊＊＊＊＊＊＊＊＊＊＊＊＊＊＊＊＊＊＊＊＊＊＊＊＊＊＊＊＊＊＊＊＊＊＊＊＊
2019年，武汉爆发疫情，曹源和柳哲被困武汉。
五个月的朝夕相处，柳哲终于放下过往，和曹源牵手。我曾经以为爱情是谎言，但我愿意再给自己一次机会。
两人度假时候，再遇白符，他几度欲言，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倒是曹源，接着洗手的机会追上了白符 － 两个男人，就像旧友一样，抽了烟，平静以对。
“我很后悔。”白符的把烟灰抖掉，埋进沙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