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常事吗,这居然是常事吗?
我突然恨起那些小画本,为什么没从左右脚哪只先踏进章台的门槛开始画。
谁知道竟会发生这等事。
“罢了……”
当是我好说话,任由你们摆布。
舒展手脚,我踩上马扎却还有些不够,只好跳起来勾住墙头。但一个整日卧床养伤的人怎么都不会很灵活,多亏了那棵歪脖子树坚固的粗树枝,要攀上有些艰难,柳儿在下面托了我一把。顺着树枝再使劲挪挪,终是平安落地。
遥记以前每次偷摸着出府,都是姜辞随身带绳子捞我。反正被发现后还是我挨打,只要这小子完好无损,无论如何都能把我顺出去。
这么想来,我岂不是十几年来第一次攀墙爬树?
可悲啊。
那姑娘倒是手脚利落,两三下就从墙头完美落地。可怜我比她高一个头也做不到,怎么想都是爹总把我打伤的原因吧。
这外头自然不像墙内,一看就没有被打理呵护过。其实不过是个小林子,如何郁郁葱葱都是春天的功劳,树荫下杂草丛生,细瞧也能发现几朵花。
我听到,柳儿在墙的那一侧收板凳的声音。
“公子,”身旁的姑娘再次欠身,“随奴家来。”
小路不算绕,窜进某个弄堂往外走几步,就能看到熙攘的人群,宽阔的街道。
紧接着就是“红杏楼”三个大字刻在牌匾上,我再一次从迎客姑娘们挥手绢的细胳膊中艰难地踏进屋内。
不用特意寻找,莹秀就待在水桃身边,水桃的存在又十分显眼。
“叙公子带到了。”领路的姑娘办完事,水桃正好就把旁边正应付着的客人塞给她,一并上楼。
莹秀见着我,连忙字赶着字地抱怨:“大少爷怎也来这地方?你们再不回去老爷可就得拿我撒气了。”
我揉乱她Jing心梳理的发辫,“等老五下来,估计他还没玩够。”
话音未落,姜辞便一脸深沉地出现在楼梯口。
那神情,左右像是晚上熬夜,第二天却被强行收被子早起的人似的。回程的路上也依旧魂不守舍,得亏我抓着他胳膊,不然就被马蹄撵着了。
我在街上扣住姜辞肩膀使劲摇晃,“臭小子才多大就沉迷温香软玉了?不像话。”
一边喊着快醒醒,对方也一边清醒过来。
“大哥好意思说我,”他道,“水桃怎给你领到屋外去了?莫不是老鸨偷藏了个仙子,让你捡着便宜。”
……
我若是和姜辞说“我们只是纯聊天”,就他这脑瓜子,铁定不会信。
“净胡说,哪来什么仙子。”我后知后觉,好像是有共通。
“确实干净,比门口的看着顺眼多。”
这步子离姜府越近,街上看着越热闹。我们小辈从出生在这儿长大,家里头从上到下跟街坊也亲切。我趁人都去看热闹了,小跑着买走心心念念很久的糕点,在平常可是要排起长龙队。
当然,想搭关系的也不少,总之围观者是一圈又一圈,绕着那些个门口停放的马车。
我们想等车上的人先进,那小厮拎着一箱箱的东西往里递,看着着实重得很。
眼见要花费不少时间,姜辞和莹秀跟在后头。礼让之外,我直接没顾“客人”走进去。
自己家门干等着不能入,世上还有更荒唐的事?
莹秀却突然低下头。
姜辞抬起的手臂,举也不是放也不是,“大哥……”
目光未及,温婉的柔声钻进耳朵,我猛然朝声源看去。
“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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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态端庄优雅的女子,缓步从里走近。
她故作愠怒:“怎不去看老爷,贪玩去了?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