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衣服怕是洗干净了也不能穿了,便说要帮他去弄套衣服,稍后再送上来,便离开了。
方云华离开后没多久热水就被小二送了上来。穆周一股脑泡进热水里,试图不去想刚才发生的事情。虽然他知道此人死去就是游戏中的安排剧情,哪怕没有他这人依然也还是会死,但他还是忍不住懊恼自己为何没有早点想到那人是要自杀,为什么没有早些上去阻止他。
他来自人均寿命极长的21世纪,何曾亲眼见过真正的死亡。以往他都觉得人这样死去那都是电视上才会有的事,仿佛离他很远很远。连他爷爷去世的时候,他也不在场,只是后来在火葬场远远地看了那么一眼,到他手里就变成不知道是什么的骨灰了。
没过了多久,有人敲了敲门,然后“吱呀”一声推门进来,隔着屏风对穆周说道:“穆兄,我给你弄了套衣服过来,你洗完了穿这身下来吧。其他几位正在大厅等你。”
穆周知道这是方云华,方才脑子太乱没时间细想,但他现在发现方云华的声音跟游戏中倒是一模一样,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听他说说那几句他的名言。
方云华似乎是正打算要走,却仿佛停了下来,回头隔着屏风与穆周说道:“穆兄,虽然我知道现下与你说这些或许不合时宜,但容我说一句实话。生死乃人之常情,何况你似乎与那人素不相识,何必如此。要我说,始作俑者的那安员外才是欺人太甚,现下抓住他才是要务。”说罢便出了房间关上了门。
穆周知道方云华说的也对。穆周此前在现代的时候,读过许多武侠小说,他一开始经常会觉得武侠小说中的人物的生死观有些怪异,似乎有时候经常没有把杀人、死人当成一件极其不正常的事。后来穆周有想过,应该是古时候交通不便,人均寿命又短,医学也不发达,一旦遇上天灾人祸,人与人之间的联系便很容易被切断,对生死观的感觉大概率会比当代人淡泊许多。之前本活得好好的人可能短短几年后便不在人世;曾相约再见的好友可能等不到下一次赴约便天人永隔。不过穆周知道这不代表他们就不会痛心,往往他们道别时的每一句保重、珍重、再会都是发自内心最真诚的祝愿。
不过穆周知道观念这种东西实在是很难被颠覆的,他也知道自己已经尽力,下次只能多个心眼,多做防备,尽量多救一些人,不要让人枉死就好。现在既然事情已经发生,那就只能尽力追查那安员外,还谢家一个公道了。
穆周想通了,便起身擦干身子穿衣。方云华给他准备的衣服大概是按照他自己的审美选的。之前穆周自带的那件衣服着实可以算得上是朴实无华,穿上了感觉就是个路人甲。方云华给他的这件衣服倒是有些富家公子的风范,深蓝色的内衬加上黑色的短袍,倒是有些潇洒侠客的意思。
穆周知道自己方才过于狼狈,总觉得影响自己形象,便好好整理打扮了一番才下了楼。
“啊,穆大哥!”卫紫绫第一个看到他下来,跟众人提醒道。
“抱歉,方才让大家担心了。”卫紫绫看见他神色回复了往常的模样,神气自如,卫紫绫便也不再拘谨,而是打趣:“穆大哥这身新衣服倒是好看。衬得你更英俊了呢!”
“咳……实不相瞒,我方云华对服饰一道还是颇有研究的。”方云华见自己的审美被美貌小姑娘夸,装模作样地自夸了一番,又笑着对穆周道:“穆兄如何?可还合适?”
“方兄破费了。”
虽然因为事发突然,几人多多少少也知道了对方的身份,现下见气氛好了许多,谷月轩才带领着众人与方云华相互介绍了一番。谷月轩又问起方才那大汉是怎么回事,方云华才神情严肃地把事情经过娓娓道来。
原来方云华在探查法外三旬一事时途经杭州,听闻了杭州郊外龙井村有一些怪事,为了探查他便留在杭州客栈。结果今天经过西湖,听一个壮汉在喊冤,便四处向街坊邻居打听清楚了情况,可惜回来的时候还是晚了一步,正赶上他自刎身亡。说到这,方云华若有似无地看了穆周一眼,继续说起了事件始末。
这自尽的壮汉名叫谢阿辰,有一儿子阿肖在一个名叫安道煌的员外家中干活。这安员外仗势欺人,说阿肖偷了安家钱粮,便令人将阿肖活活打死。他娘子好不容易将儿子拉扯长大,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谁知抬回来的是一具尸体,当下就自尽了。
“事发突然,我也就只打听到了这么多,可能还有许多细节有所遗漏。若这安员外逼死谢阿辰一家确是事实,我方云华必定会取他项上人头,以慰谢家三口在天之灵!”
“世风日下,这民风淳朴之处,竟也有如此恶质之人。”谷月轩道。
“家师平日教导,就是要我们济弱扶倾。当下发生了这样的惨事,我方云华自当要将这案子查个明白。”方云华看了看几人继续道,“想必各位也是与在下一般想法。”
“废话。像姓安的这种人,就该好生教训教训。”
“荆弟弟,你要怎么教训他呀?”卫紫绫见荆棘莽撞,摇了摇头说道,“依我看啊,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收集那安员外作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