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是被饿醒的,他滚了一圈床,龇牙咧嘴从床沿撑起来,心有余悸地摸了摸小腹,又低头拉开裤子看,感觉后面清清爽爽地有点凉,估摸着应该是何勇给他上药了,确定浑身上下没在多点什么他不认识的挂件后,才松了口气,进洗手间漱口。
他穿这件宽松的白体恤,没几块布料,大片皮肤裸露出来,全是掐痕和青紫的瘀迹,活像被人套麻袋打了一顿似的。
他看见洗漱台上放着的牙刷杯,一个白粉的杯子,印了颗毛茸茸的小狗头像,旁边那个倒是很正常,是绿藤市防诈骗活动公安局批量印的塑料杯,他犹犹豫豫,到底还是认命拿了那个小狗杯——虽然他不情愿,但是即使上面没写他的名字,也百分百是何勇给他准备的,他哪敢不用。
漱完口,紧接着发现旁边挂着的毛巾也多了一条,同样印着小狗花纹。
林浩:“………………”
他低头看拖鞋,果不其然,又是小狗。
也不知道何勇是什么时候买的,林浩用完毛巾,看着洗漱台的典型二人居摆设,心里涌起一种微妙的情绪,明明何勇也只是在这里短住,可却把家布置得比他那个住了十多年的家还要有人气,而且,不管林浩内心承不承认,看见这些小狗家具,他是很开心的。
像是被人接纳,被包容,被放在掌心轻轻抚摸的感觉。
他顺着香气往厨房走,发现温着瘦rou粥,热腾腾得冒气,早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林浩恨不得把瓦罐一起吞肚子里,盛了一大碗到客厅去吃,看了眼时间才发现已经中午时间,难怪何勇不在,这会估计不是正在查案路上,就是在办公室看文件,他吃完粥,恢复了点体力,去洗了个头,跑到阳台吹风。
冷风吹入嘴里痒痒的。他现在想嚼槟榔的瘾多少淡下来,却记住了何勇的吻,忍不住摸摸下唇,那人惩罚的手段不计其数,接吻倒是温柔不少,一点印记也没留下来,林浩脸有些发热,忍不住甩了甩头,把发尾的水露甩了出去,回客厅。
明明何勇不在,可本就不大的起居室每一处每一角都彰显他的存在,让林浩燥热难耐,心绪无端被扰乱,那终年混沌坚硬的情窍仿佛凿开了口,丝丝泄露出来,充斥着心房。林浩到处打转,无处发泄的Jing力让他忍不住趴在客厅做俯卧撑,一直做到双臂酸痛,贴在地板上喘息。
小狗还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那么焦虑,难耐地在地板上缩成一团又打了个滚,才爬起来找衣服穿,去专案组报道。
何勇看见他时有些意外,但很快平静下来低头翻文件,林浩磨磨蹭蹭站到他旁边,听见他上司漫不经心地开口:“不是要去查夜总会吗?来我这儿干嘛啊。”
“我……我……”林浩听见何勇满不在乎的样子,连看都不看他,一下子就泄了气,“我想待在你身边。”
林浩在何勇面前可真是一点刺都没有,不像看见李成阳的时候,凶得头发都要竖起来,幸亏李成阳没见过林浩待在何勇身边的样子,不然气都要气死。
何勇瞥了眼林浩,心想才不过冷了一句话,小狗就能耷拉耳朵沮丧得矮掉半截,以前也乖,却没乖成这样可爱过,何勇心弦微动,觉得林浩呼吸不稳,看他的眼神也含糊,仿佛带着别的意思……
“过来。”何勇再开口,语气已经柔和了许多,小狗晃两下尾巴,有点开心地凑过来低头眨巴眼睛,何勇抬手理了理他的衣领,“多大的人了,衣服总是皱巴巴的,一点不注意形象。”
林浩站着不动,直勾勾盯着他,傻兮兮的,眼神里似有乞求。
而他的上司惯会读心术,读他一个人的心。
“想吃槟榔了吗?”
林浩点点头,凑近了些,蹭何勇的嘴唇,年长者搂住他的腰,把他揽到自己身上,像奖励林浩的坦诚,用掌抚摸他的后颈,含着他的舌尖吮,把林浩亲得鼻尖冒汗,手指在何勇胸口轻轻乱挠,很不安分。
吻了许久,何勇才放开他,林浩扶着何勇的肩膀喘气,溢出几声细微的叫,好像他在两个人接触时候总习惯发出些动静,也没什么含义,只是下意识的。
真像只小狗儿。
何勇慢慢抚摸他的背,问他,“还想吃吗?”
林浩抿唇,很不好意思地小声说,“还想。”
其实不是想槟榔,是想何勇,
想得很,
却不知道为什么。
林浩瞥了眼时钟,三点上班,现在才两点四十分,于是他小心翼翼地试探性舔了下何勇的脸,问:
“可以亲到上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