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有问题?”言念儿问。
“这个买卖可以说是利用,唐则山利用你,这自不必说,然后是唐寄雪,也是他用来加强与康王关系的工具,可是……”司空曜顿了顿。
“王爷是怀疑,他利用过母亲?利用母亲……做什么?”言念儿又问。
一边顺着言念儿的秀发,司空曜继续道:“唐则山与当时显赫一时的言家结亲,目的自然不单纯,可是若直说利用……本王总觉得这话里另有文章。”
“王爷是怀疑……”
“言琴……也就是岳母大人!”司空曜意识到自己直接称呼言琴不合适,遂赶紧改口,“与唐则山成亲也就一年,若说那一年里发生过什么大事,也就是言侯爷的倒台,然后不久,唐则山就步步高升,直到成为了丞相。”
“王爷的意思是,我外公出事,与唐则山有关,也可能与我母亲有关?”言念儿也被司空曜的猜测惊了一下。
“只是一种猜测,所以刚刚本王才问,岳母大人都与你说过什么?”司空曜小心翼翼地问道。
知道言琴的死是言念儿的心头伤,他也尽量不去提及,可是如今,既然要查清当年的真相,有些事,就不得不提。
言念儿自然明白,遂也没什么明显情绪的起伏,只见她蹙着眉,似在努力回想曾经生活的点滴,“母亲确实很少提及外公,因为每次提到,她都会哭出来。”想到曾经与母亲的种种,言念儿神色瞬间暗淡。
伸手揽紧怀中人,司空曜轻抚着言念儿单薄的背脊,紧抿着唇,什么也没说,却无声胜有声。
只不过想到刚刚自己的猜测……司空曜一双眸子微微眯了眯。
崇煌殿。
“你是说,十八年前的案子,不仅康王参与了,唐则山也有份?”问话的是大邢国皇帝司空澈。
“我已经让夜鹰查过了,当年举报言微棠的,表面上看是一个府衙的无名小卒,其实背后真实靠山恰好就是康王。”司空曜道。
自打那日从康王府回来,他心里就有了猜想,遂命顾九白着手此事,得益于夜鹰的高效率,他很快便查到了当年那个举报言微棠的人,正是康王的暗中心腹。
“当年言微棠被举报,说暗中转运巨额金银,所以才有了后来在言府人赃并获的一幕,可是这又与唐则山什么关系?”司空澈又问。
“言微棠即便要转运巨额金银,这样的行动一定是绝密,又岂是随随便便一个人能得到的消息,而且还是那么Jing准的消息,皇兄不觉得奇怪吗?”司空曜抿了口茶,道。
“阿曜的意思是?”
“司空睿曾说过,唐则山擅长做女人买卖,曾经就利用过言琴,想那言琴嫁入唐家也就一年而已,能利用她什么?”
司空澈蹙眉,“你是说……”
“我很怀疑,当初康王得到的那个Jing准消息,就是出自唐则山,而唐则山之所以能拿到那个消息,应该就是利用了言琴。念儿提及过,说她母亲很少提及她外公,即便提起,也是悲从中来,想必那份悲,不仅仅是因为言微棠的离世,很可能她自己已经意识到,言微棠的出事,她也有着脱不开的关系。”司空曜又道。
司空澈:“可是……”
“可是。”不待司空澈说完,司空曜突然截过话,“正如皇兄所想,这又是不符合常理的。”
司空澈抬头,等着司空曜继续说下去。
“若是真如刚刚推测那般,康王的信息来自唐则山,唐则山来自言琴,那么就存在一个问题。”
司空曜继续道:“言微棠是什么人,权倾朝野,有着巨大功勋的一品侯爷,一个事关性命、甚至家族荣辱的信息,怎么会那么容易让偶然回娘家的言琴恰好听到?”
“这还不止,言琴又是什么人,言家多年教养,一言一行都不落窠臼的人,怎么会那么不小心,将事关她言家生死存亡的消息泄露给跟她成亲仅有一年的相公?”
“阿曜的意思是……”
“如今,康王一定参与其中,唐则山事后的步步高升也让他脱不了嫌疑,那么若上述推测成立,只有一种可能来解释。”
“什么?”司空澈问道。
“就是,言微棠故意的。”
“什么?”
“言微棠故意将准确时间泄露给言琴,怕还是以一种轻描淡写的方式,让言琴以为这不是什么大事,所以她才会没有顾虑的告诉了当时的唐则山。”
“可是,这怎么可能?若是那样,那岂不是言微棠自己找死?”
司空曜默了默,没错,这确实不合常理,可却是眼下最正常的推理。
只见他沉默半晌,又道:“当年言微棠贪腐,贪的是什么?”
“贪的什么?自然是金银财帛。”司空澈不明白司空曜为何有此一问。
“按理说,这贪腐的赃银应该由户部清点,再进入国库,皇兄可让我看看当年户部的流水?”
“自然可以。”司空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