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魏太妃、刘嬷嬷、言念儿,还有躺在榻上的七王爷司空曜。
“先起来吧!”魏太妃道。
“谢母妃。”
魏太妃脸色依旧不算好,只见她让刘嬷嬷搬来椅子,放到司空曜所在床榻一侧,坐定,再次看向言念儿。
“哀家也不是听信一面之辞就会武断做出决定的人。”魏太妃再次说道。
“刚刚你既然说自己所言属实,那么哀家就暂且再信你一次,不过……”
魏太妃说着,看了看榻上的司空曜。
“之前你就与哀家说过,阿曜的身体是有反应的,那么,眼下也没外人,哀家要亲眼看看,你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若是真的,今日之事,哀家暂不追究,可若是假的……”说话间,魏太妃一双稍有岁月痕迹的眸子再次冷冽起来,“就不要怪哀家不留情面。”
闻言,言念儿面上一愣。
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若真要按魏太妃说的,那她就要在旁人面前……
虽然只有两个人,虽然这两个人也都不算外人,魏太妃自不必说,那个刘嬷嬷怕也是看着司空曜长大的,可是……她还是觉得不自在。
“怎么不动?”见言念儿踟蹰着没动,魏太妃脸色不悦。
“母妃,这……怕是不好吧!”
“这有什么,哀家是他母妃,阿曜也是刘嬷嬷看着长大的,再说,阿曜如今是病人,意识全无,事后只要没人提,他也不会知道,也没什么可不好意思的。”魏太妃说的理直气壮。
可是听在某人耳中,却是另一番风景了。
他真希望自己意识全无。
司空曜此时的心情可谓是激流中遇瀑布,大雨中遭雷劈,狂风遇到乱流,瞬间掀起龙卷风。
母妃啊!母妃!
还能给您儿子一条活路吗?
您这是要逼走您儿媳妇,然后再臊死您儿子啊!
就剩两天时间了,您就不能让您儿子安静地躺过去吗?
司空曜真真是死的心都有了。
即便如他母妃所说,在场之人都不是外人,可若让他那样,还真不如一刀捅死他算了。
除了言念儿,他的那一面,他不想让任何人看见。
这是身为一个男人最基本的尊严。
言念儿依旧没有动。
“怎么?是不好意思?还是本就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啊?”魏太妃脸色越来越冷。
“母妃,念儿之前所言,句句属实,但是若让念儿现在示范给母妃看,恕念儿不能照办。”言念儿道,语气平和中透着坚定。
“为何?”
“虽然王爷如今没有意识,可他毕竟还是活生生的人,应留有基本体面。”言念儿道。
正如上次康王要试探司空曜,她出言阻止一样,她一直觉得,即便司空曜如今没有意识,但只要还活着,就应该体面的活着,这是一个人生而为人最基本的东西,有些东西,应该比命重要。
她不知道她如此坚持是否正确,她也不知道在这个问题上司空曜是一个什么样的看法,她只是按着自己秉承的一些东西,做着她认为身为人妻应做的事。
虽然她会因此承担一些很严重的后果。
比如,听她说完原因,却依旧没什么好脸色的魏太妃,只见她看了一眼榻上躺着的司空曜,却不为所动。
“体面?你若还知道给他留体面,又怎么会与那刺客不清不楚?”
“母妃,念儿已经说过,念儿与那刺客并无关系。”
“哼!并无关系?却又给不出正当的理由,如今给你机会,你也推三阻四,看来,是哀家眼拙,竟被你个娃娃给糊弄了!刘嬷嬷!”魏太妃声音突然提高。
“太妃有何吩咐。”
“给这位唐小姐一份和离书,天黑之前,哀家不想再在晨华殿看到不相干的人。”魏太妃说完起身就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