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主动跟那个女老板搭话没?老张一边搬着东西,一边尽量压低自己的大嗓门问道。
正弯着腰研究这个造型怪异作用不明的机器怎么搬的男生似乎充耳不闻。老张也不在意,继续说:你相信你三叔,我眼光可毒了,这么小的女娃娃,啥活也不会干,咱们刚拿上货就好几个人催咱们去接她,导演也特别叮嘱着,那肯定是有来头,说不定是那个什么...什么投资人?反正就是那种出钱的大老板!
男生终于找到着力点,扛起机器往片场走。你得跟她搭话,你不是还想读书吗?还想读书就得靠她!她看你那眼神,你刚看到了没?啧啧啧...这种大老板,服侍舒服了随便给你拔根毫毛,都够你读完大学了,知道不?你一大老爷们又不亏,她多俊啊。老张也抬起一个大箱子,跟着男生后面唠叨。
张阳夏他爹跟老板去应酬喝酒的时候撞死了人,死者家属要20万,不给就要报警抓他爹酒驾,那可是要坐牢的大罪呀。他爹跟了几十年的老板说出15万,家属不干,可是他家一分都拿不出来,因为家里仅有的积蓄,都是供他读大学用的,虽然他保送了第一年免交,但是一年后的学费还是要出的。
要么就放弃学业,要么爹就要坐牢。张阳夏刚到家,就突然面临着人生重要的选择。
他也没懵几秒,立刻决定放弃学业。
跟三叔出来打打工,家里我们再想想办法,说不定还有啥转机,这是他妈在他临走前跟他说的。但是他知道,一旦出来打工了,也不会有什么转机了。
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说不定能多买几个拉货车,当个小老板,熬到四十多岁大概每个月能赚个万把块钱,就跟他三叔一样,在村子里也算有出息的了。这种一下子能望到头的生活,不可能是能让他甘心的。
他的这些想法,也不止是他懂。爹娘,三叔,都懂。三叔一直把他当亲儿子疼,他每晚跟三叔睡在一个炕上,都能听到三叔的长吁短叹。
所以当三叔看到马天安站在车梯上也不上车,就直勾勾看着自己侄子的时候,他那活泛的小脑子一下子就看出来了。
这个女老板对他侄子有兴趣。咱也摸不透有钱人的喜好,不知道女老板到底是看上了张阳夏的什么,但无论看上什么,都比没看上强。
所以这一路上他都用手机在给张阳夏发消息,让他跟女老板搭话,这个女老板说不定能带他发达。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的侄子是个死脑筋,估计是不愿意,下车了赶紧又是一顿教导,最后也不知道他听进去没有。
他何止是听进去了,三叔的那些荤话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不由自主跟马天安搭了话,可除了几句闲聊,他什么都不会了。
张阳夏贫乏的两性知识里,除了男女是怎样干那事的以外,一无所知。在县里读书也因为自己又穷又土,也没女生跟他多说几句话,不过他也不在意,他只知道读书。
毕竟读书,才是摆脱糟糕的人生唯一的道路。
直到今天三叔的这些话,才让他想到,人生竟还有别的捷径,比如认识大城市来的女老板,弯腰捡着她抖抖肩膀掉下来的灰,都能解他家的燃眉之急。
他就这么乱七八糟想着,不知不觉走到片场里,大家都在忙碌,他听着指挥放下那个奇怪的机器,计算着车里还有多少要搬的东西。一抬头,却在片场忙碌的人群中,一眼看到了马天安。
她正认真地在翻着一本厚厚的稿子,头发像瀑布一样垂着,隔那么远也能看到她手臂通透的肌肤,泛着淡淡的粉色。
不知为何,他想到从半边耳机里听到的朗读叔叔发来的教他搭话的短信,又想到在后视镜里看到她连脖颈都是粉白色的。那份他从未被勾起过的,关于女性的欲望,瞬间从下身涌了出来。
他第一次,在有事做的时候,无法控制地硬了。而同时,她竟抬头看了过来,眼神里带着毫无掩饰的欣赏。
那无数个苦读的日夜,同学在宿舍说着荤段子,甚至播放着销魂的画面,他都能巍然不动。可此刻,不能控制的冲动一下子涌上他的脑子,他甚至想立刻冲过去,就在这么多人面前,扒掉她的衣服,抓她雪白的nai子,揉捏成各种形状,然后让她翘起屁股对着他扭,做那些他只是想想就硬到痛的事儿。
他的脑子昏掉了。
然后他感受到肩膀上被狠狠拍了一下的疼痛,三叔就站在旁边:发啥楞呢?导演觉得咱们干活靠谱,说在镇上这几天都让咱们帮着运东西搬东西,可有活干了。
他一下子醒过来,他的拖鞋上还沾满上午搬砂石的碎屑,他的裤管脏兮兮的。
而在片场打满聚光灯的另一边,她就那么干净又安静地坐着。
他想到刚才她上车时,微皱着眉拂了拂副驾座椅上三叔衣服抖落下的砂石。突然就低头嗤笑了一下,呵,说不定一切都只是三叔和自己在生活绝境时萌生的那种不可能却让自己倍感希望的幻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