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的一般都会有生人勿进的感觉,但施简和李知松想象中的略有不同,一路上两人相谈不多,但只要你和他搭话,都不会有令人尴尬的沉默。
明明和普大人一样手握与皇室对话的权利,却没有趾高气昂,反而十分的谦逊,他终于明白上面为什么会派施简过来,若要被监视的话,对方是一个如沐春风的刺客……抗拒性就不会那么大。
普大人那双细长的小眼睛里满是怒意,面上却还带着笑,说出来的话更是和乱刀一样。“天策府的人上门行凶,人证物证俱在,无从抵赖!凌雪阁又是什么意思,也想动手么?本官倒是不知,刚到此地就已经称兄道弟了……”说到这里他突然加重了语气,怒意蕴含其中,从嘴里一个字一个字崩了出来。“还是说凌雪阁与天策府早就沆瀣一气,想着鞭长莫及,就能无法无天了!”
战场军营都是真刀真枪拼杀出来的汉子,相对官场要单纯许多,所以十五岁的小校尉即便潜力无限,远没有成长到能进能退,所以李知松一听普大人含沙射影,火气噌的一下的就冲上脑门,斥道:“普大人,打人的事是我不对,但也没有你这样血口喷人的,你——!”还欲再说时,施简突然伸手拦了他一下,明显的断话动作让他停了下来。
“排善。”施简说了一个名字,因为姓氏奇特而让人印象深刻,普大人听到的瞬间脸白如纸,几乎从椅子上弹起来,身旁的侍卫眼疾手的快将他扶稳,才不至于又跌坐回去。
施简将他的失态看在眼里,露出的眼睛里没有半点波澜,淡淡道:“他死了。不止是他,还有武庆隆和王坚。”
“……不,不在我们手上!一切都是传说,我们也是听信了传言,更何况我们根本没有找到啊!凌雪阁若能揪出当年的事,一定也知道我们其实没有拿到,更何况整件事都是排善的错,是他提议的!”
平常看惯了普大人嚣张跋扈的样子,此时却冷汗淋漓失态无比,李知松猜想简哥一定是掌握了他的秘密,才能把人吓成这样,不过他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一个在官场里沉浮多年的人,如此惊慌害怕。
“是他的提议,但贪心的……不止他一个。”施简说话做事就像他练的隐龙诀一样,每个招式的力道和角度既不会多一分,也不会少一分,绝不白费力气,精准无误的直击要害,所以即便他的声音不大,却能恰到好处的让人听清楚,冷冽似雪花一般,飘到心里时,会让里头住着鬼的人,寒津津的抖个机灵。
话说到这份上,普仁孝再也无法端着了,挣脱侍卫,咚地一声跪在施简面前,作揖道:“方才是我胡说八道,得罪之处望您海涵!该领的罪责我愿一力承担,只求贵阁高抬贵手,饶过我的一家老小!”
“老爷,一个时辰前有贼人闯入东院杀了二夫人、三夫人与大姑娘,还把大夫人和小少爷劫走了!”家丁一身是血,好不容易摆脱束缚,见到现场惨状后被吓得脚软神虚,连滚带爬的来报信。
普仁孝一听夫人与女儿遇害,惊得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对家人的关心加上地形熟悉,一时间他竟将两个练家子甩后头了。
此时东院大门敞开,地上横七竖八都是护卫尸体,即便房门紧闭仍能听见哭声,就在普仁孝即将把房门推开之际,施简一只手拉住普仁孝,另一手截下了李知松。
只见施简拎起脚边一具尸体,将他推入以作探路之用,伴着尸体扑过去开门的吱嘎声,随之而来的是机关咔擦咔擦的响动,有一重物呼啸而来,直直将尸体的头打折,脖颈当场扭断,后挂在肩颈处欲落不落,接着便触发了其余机关,房屋四个角落的圆球如花瓣一样,同时打开,发射出极为快速的几十枚薄刃,每一枚都拴着发丝似的铁线,纵横交叉的瞬间,李知松眼睁睁看着一个人就变成了骨肉飞沫,人形的红色雾气陡然爆开!
施简与李知松反应迅速侧身闪开,浇得普仁孝一身皆是!
若非施简发现端倪,用尸体探路,变成这副模样的不知是那个普仁孝还是他了,李知松何曾见过如此诡异的杀人方法,忙将长枪握在手中,唯有摸到了熟悉的重量,才能让他稍微定神。
除此之外,屋内的另外三具女尸惨不忍睹,肢体扭曲,千疮百孔,不知遭受了怎样可怕的事,美妾们吓得花容失色,看到眼熟的人好似见到救星一般。“李校尉!”
这两个活着的女孩子都是本地人,被家里人自愿送给普仁孝做小妾的,当时李知松还去堵门,结果被连连感谢哄着喝了碗水,顿时头晕目眩,然后两个老头子直接几大棍把他彻底敲晕了,等醒来早就木已成舟。那是李知松第一次感到有心无力,许多事情不是不想做,而是人家根本不想你替他们出头。
大好年华被送到这里来服侍一个年纪足以做他们父亲的男人身边,真心假意唯有两个姑娘清楚,但其实从恐惧的第一时间唤出口的人,足以证明她们心里的安全感,更多是谁给予的。
“没事了,别害怕,告诉我这些都是谁做的?”李知松先放缓了声音安抚两个惊魂未定的女孩,才又询问凶手的事,这两个姑娘对他十分信任,见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