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氏正坐在屋子里绣花,定叔在门口犹豫很久,拿不定主意。
木子岩人小鬼大,抱着蹴鞠球,迈着小短腿跑到他面前,拉了拉定叔的衣衫:定叔,您怎么不进去?
定叔慈爱的摸摸他的头,给他两粒梅子糖,小郎先去玩,定叔一会儿就进去。
木子岩还想再说什么,定叔的小儿子很快来了,引着他去外面玩。
定叔深吸一口气,才朝里问候了一声:夫人,您在屋里吗?
裴氏闻言,放下手中的刺绣走出来。
定叔,可是有事儿?
定叔叹息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张名帖给裴氏。
裴氏一看这朱红帖子,这不是自己府中的门贴吗?
她想着,今日自己让定叔去定国公府拜会,难不成没见到人?
定叔咬咬牙,道:定国公外出公干,不在长安城。老太太去庙里上香礼佛,也不在。宁国公夫人进宫拜见皇后娘娘去了.....
他说了一堆,裴氏打断他。您别绕弯子了,可是定国府不待见咱们。
定叔叹息,有些憋屈,面上还是努力维持稳重模样:小的按照您吩咐的,去了定国公府,可门上的人一听说我是木家的,二话没说便将我拒之门外。还出言嘲讽,说.....
说什么?
说咱们木家教出这样的女儿,怎么还敢登门!
裴氏听了这话,心口气的发痛,脸色别提多难看:此话从何说起?
定叔道:我也疑惑,回来的路上听到有人嚼舌头,到处都在传小娘子捉鬼的事,如今整个长安城都知道了,说木家的小娘子,学了三姑六婆的行当,竟还自己在家中捉鬼,实在是有辱门楣。
裴氏纵然性子再好,听了这样羞辱女儿的话,也是一阵恼怒,一派胡言,我们家芳颜分明学的是道家之术,那可是圣人都看重的道家正统,怎么就成了他们嘴里的三姑六婆。是谁,谁这样诬害我的女儿?
定叔摇摇头,尚且不知,只是如今谣言四起,咱们办事不小心让人抓了把柄,可如何是好?
裴氏沉默一琢磨,就回过神来。
他们刚来长安,与人无冤无仇,又不曾碍着谁的道,有谁会针对他们家,还将事情闹得人尽皆知?
这手段,分明是要毁掉木芳颜的名声。
只怕是有人不想与我家结亲,这才闹出这种蠢事来。也是,他赵家如今皇亲国戚,自然瞧不上我们木家。
裴氏一时间气得有些头晕,一旁的嬷嬷急忙扶住她,木芳颜从屋里出来,就见母亲气晕了头,连忙将她扶回屋里坐下。
替她诊脉,确定她是怒气攻心,便掏出自制的药丸,给母亲服了几粒。
见裴氏的气色有所缓和,木芳颜这才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定叔将自己打探到的,细细说了一遍。
木芳颜听完,竟不在意。不过是些似是而非的流言,阿娘何必往心里去。我与赵世子通信多年,他定不是那般浅薄无知之人。咱家的婚约,也不会这这么轻易的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