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做爱,不如吃蛋糕。
1.
只是很普通的一场宴会,但四方名流到场,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到得午夜,竟也没有颓势。
小辈们被早早遣散。
沈思原想悄然离去,或随着那些同龄不同辈的年轻人散了,但左右看去,无数双眼,主人的客人的,服务的安保的,都若有似无地向他递伸着。
他其实不会被这些禁锢。这些只敢在暗处肆无忌惮试探的目光。
如果是十九岁那年,他应该会毫不客气地将红酒浇在谁的头上,以杜绝别人的打量。就近原则,随便是哪个倒霉蛋,反正是触了他霉头的。但毕竟不是那个刚接管家业的愣头青了。
沈思随手搁置酒杯,借口不适,遁去了客房。尹家指派大管家为他引路。
一避开等闲人众,沈思几乎称得上是闲庭信步,半点看不出什么不适。
老管家也算是看着他长大,不由得好笑:“少爷还是没变。”还是像更年轻的时候,好脸色给人看尽,不再逢迎半点。
沈思有些醉,也有些倦,慢悠悠吐出一个句子:“什么少不少爷,外面那些夜不休,可不比我年轻?”
他与管家是亲的,笑也笑了,骂也骂了,一路欢畅到了客房。
推门迎来一室亮堂,酒也醒了大半。
生意场,声色犬马,谁人踏进去不是沾点颜色,不得全身而退。
贺家牵的线,办的宴,那些个腌臜怎么说也不会粉墨登场。
沈思的房里却站着一个妙人。
客房虽为客房,也是贺家拨给沈思的房间,富丽堂皇,不比主人们的卧室次一等。门开灯便亮,水晶吊灯的光倾泻而下,照在正当下的妙人身上,当真是“相得益彰”、光彩逼人。
那人穿着意味鲜明的纱衣,曼妙身姿毕露无遗,本该巧笑逢迎的一张脸此刻却苍白得没有血色,与门口露了半张脸的管家对上了视线,嘴唇哆嗦着,什么话也说不出。
管家显见也是楞了。
沈思侧倚在门上,一只手撑在门上,一只手抓着门把没放,视线歪歪斜斜的,又是那副醉态。
好半晌,他试探着说:“少少?”
尹家合该最骄纵的小少爷,尹少艾。
那人还是小鹿般惊惶的目光,只是已从管家身上移开了去,转而对上沈思。未及开口,沈思已上了前。
沈思脱了外套盖在他身上,低头笑问:“我们家少少还是个小路痴,交了男朋友竟然没找到男朋友房间吗?”
房门在他靠近时已被他关上,尹少艾再没有顾忌,埋在他怀里,啜泣出声:“沈哥哥……”
尹小少爷自然是没有什么男朋友的。
他生身父母自视甚高,同辈人除了沈思一概看不上眼,也只让尹少艾亲近些大家族的女眷。
管教说不上严苛,却无限接近于病态。
Omega天性温和,这种环境里长出来的尹少艾,柔软如菟丝花,最忤逆父母的行为是踏入娱乐圈,为了拍戏能大半个月不着家,听说后来还搬了出去。
沈思将人圈在自己的怀里,温声哄着。
拥抱真是最合时宜也不失礼仪的行为,他眼神里半点温柔也无,而尹少艾全然看不见,只依偎着他哭。
一别十年,浮华场新老变换,他与故人竟排上了成人戏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