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诞之日,皇帝于前朝设宴宴请群臣。同时,皇后也于后宫乾元殿设宴宴请命妇王孙公子,本朝风气开发,女子地位不算低,所以家中有适龄嫡女也可随母亲参加宴会,算是一种变相的相亲会了。
因为外臣不得入宫,所以沈涛便将沈云之交付给一个有点姻亲关系的同僚的太夫人,让沈云之和人家姐妹一起进宫赴宴。
中午开宴,沈云之一大早先起来练功,用过早饭后处理了公务,就开始梳妆打扮。
沈云之久居北越,虽然现在北越也有钱了,但人节俭惯了,并不偏好京城这边奢靡华丽Jing细的着装,但沈云之想搞事,也就好好打扮了一番,务必张扬热烈,坐实她北越第一草包纨绔的名头。
沈云之身穿绛色蝴蝶暗纹锦服,让玲珑给她梳了随云髻,搭着纯黑的水晶和红宝石的头面,整个人亮眼得很。
沈云之看了看周身,突然想起缺了什么,吩咐玲珑把她的金虎鞭找出来。
玲珑了然一笑,将金虎鞭系在她家小姐腰上。
等沈云之随赵太夫人的马车到了宫门外,已经有许多夫人小姐在乾元门处候着,男客不在这边,在另一个门等候着。
丑时,皇后身边的女官便来迎人入席,皇后和其他后宫妃嫔均已坐于殿中。
众人具一叩,向各位娘娘请安。
“平身。”皇后年逾四十,久居上位,面容威严,有一国之母的风范。
“诺。”众人在宫女的引领下做到自己的位置上。
“宣礼。”皇后说到。
于是各位宫女便端着菜上来了,一一摆在案桌上。
另有美貌宫女侍坐于旁布菜。
沈云之兴致缺缺,对这些菜没啥胃口,谁正经参加宫宴是奔着吃饭来的,没看到旁边的赵家姑娘们都在偷偷看对面的公子哥们。
突然,皇后咳了一声,放下筷子。
沈云之知道重头戏来了,十之八九是冲着自己来的。
“沈大将军家的姑娘沈云之在何处,让本宫认认。”
“皇后娘娘安,臣女便是沈云之。”沈云之站了起来,行了个不lun不类的礼。
满殿众人一看到沈云之这个礼节,一下子躁动起来,窃窃私语。坐于她旁边的赵家人满面通红,恨不得掩面而走,实在太丢人了。
沈云之武功已臻化境,五感灵敏,自然也听到那些自以为小声的话语。
“果然是粗鄙武将之女,竟如此不通礼数。”
“那沈云之看着蛮好的,谁知这般草包,连礼都行不好。”
“我才不会娶这样的女子,她倒贴给我都不要,看看她带的那个鞭子,一点都不贞静,不堪入目。”
“没娘的孩子真是教养不好”。众人的眼中充斥着鄙夷之色,就算她爹是大将军又如何,连女儿都教不好,那些世家贵女得意了起来,觉得沈云之只是个只有大将军女儿名头的草包,除开这个,哪里都比不上她们。
沈云之本就是故意做出这种模样的,他们越议论,自己就越“声名远扬”,计划也就越有可能顺利进行下去。
“安怀,你说那沈云之真的那么不知礼数吗?”
“唐礼,慎言。”这个人的声音温和且磁性,带着一点沙哑,一下子击中了沈云之的心。
让她想起她曾在北越夜晚见过的松树林里倾泻而下的月光,流水潺潺,也是这般的干净清朗。
真好听,越回想越好听,但沈云之并没有转头向声源处望去,而是抬头对着皇后说到:“臣女回京的路上病了,前天才大好,这才失礼了。”脸上委屈的很。
皇后本想着下马威差不多了,正想找个台阶下,那曾想这沈云之这么直白,硬扶着她下,让皇后把到嘴的话噎了回去。
皇后暗想,这沈涛的女儿倒不想她爹哪样滑溜,心思浅的很,这样的人好对付。
“无妨,身体好了,你爹爹也不用担心你了。”众妃嫔七嘴八舌的说着好话。沈云之就高兴了起来。
这就是个心思简单的小姑娘,想必那北越第一纨绔的名头与她这喜怒形于色的性格有关,沈云之不足为虑,或许可以利用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