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过去,后天就是除夕夜,温甜马上就要过十七岁生日了。
过年前这段时间,她几乎每天都在敬老院,出门前再次重申让爸爸妈妈今年不要送太贵重的礼物,自己还去买了很多粮油米面送给老人家。
这周一直断断续续有雪,上午落下的雪粉在地面积起了厚厚的一层,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
从敬老院陪伴老人出来时,温甜裹得厚厚的,穿着雪地靴在地上踩雪,她听着咔吱咔吱的声音,又捡了根树枝,蹲在地上画了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站起身,院墙外的树杈上飞走了几只麻雀,抖落了几块积雪。
温甜抱着雪球准备走时,眼角余光却掠过了树边的一个人影。
他穿了件羽绒服,戴着口罩和帽子,乍一眼看过去甚至辨不清脸长什么样,可温甜却仍有种扑面而来的直觉,她总觉得自己认识那个人。
脚陷在雪地里,像是被什么给吸附了一样,一步也走不动。
温甜看见他甚至不敢过去,心跳在胸口咚咚咚跳动,他逆着午后的阳光,走来时还带起了远处刮来的一阵西北风。
他手里拎了一个小袋子,走到温甜面前后,把袋子递给了她。
生日快乐。
温甜还是没有抬头看他,她只是侧目将视线落到了那个袋子上,轻声问道:我能看看是什么吗?
嗯。他点了下头,温甜这才伸手从他袋子里摸了摸,最后摸出了一个密封袋,里面装着半只无线耳机。
她歪着头在冬日阳光下打量了一会儿,又看向了温亦斯,眼神有点不解,这个是从哪来的?
温亦斯把口罩往上拉了拉点,低头在袋子里找了找。
当他发现里面只剩这个东西时,有点微愣。
之前你说过你的耳机在路上掉了,刚好我也有对这样的耳机。
温甜捏着那个耳机,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突然有点想哭,可现在外面这么亮,街上偶尔还能看见有行人路过,她又憋住了,只是眼睛红红地看着他,什么话也没说。
现在时间还早,我陪你逛逛吧。
温甜点点头,伸手指了下前面说:那有个公交站,有班47路公交车可以直接坐到市区里。
你都这么会坐车了。他跟她走了。
温甜隔着毛绒绒的手套,揉了揉自己不知道是被冻红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突然开始酸胀起来的鼻头。
挺方便的,又很便宜,出门一趟才花几块钱,充公交卡的话更方便。
两人站在了站台下等车,周围没有其他人,温亦斯低头咳了几声,像是终于忍不住嗓子里的干痒。
温甜转头看着他,最后还是忍不住靠过去,伸手拍了拍他的背。
你感冒了吗?
有点。他把口罩又往上拉了拉,抬眼又看着前方的马路,温甜看见他脸上有点不正常的红,本想伸手去摸摸他是不是在发烧,可手伸出去才发现自己手上有手套。
她又伸出了另一只手,双手按住了他的头带下来,踮脚凑了上去,用自己的额头去蹭了蹭他的额头。
温热的皮肤让她一时间有点心悸,他的呼吸离她无比接近,温甜吞咽了一下,与他对上了视线。
他的眼睛近距离看,还是之前那样淡淡的眸色,呈现着琥珀的通透感,越是在强烈的阳光下面,看起来就越漂亮。
温甜突然就有点难过,她松开了他,又站回了原来的位置,看到前方公交车开过来,迈开脚步就追过去了。
她刷了两下卡,转身看到温亦斯过来后才去找位置坐下,温甜本想习惯性的去坐中间那些单人座位,可心里只动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她就已经坐到了后面的双人座位上。
她在靠窗的位置,温亦斯也过来了,坐在了她身边。
温甜不知道自己该和他说什么,太久没有跟他说过话了,她最近做的事情他也都不知道。
已经有很久了,她不再像最开始那样事无巨细的跟他说,从她一次次向他说疼期望能得到他的回应,可最后却一次次都期望落空开始,她就已经隐约有点要逃避他的迹象了。
给他发的上一条信息,都还是月初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