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别的小姐待字闺中,绣花纳鞋底子,出格的思个春,不像话的偷个人。
你从小性子野,爬树上房,像个男孩子一样。
七八岁的时候,闹着和家里的兄长们一起上学堂,还不是学之乎者也,而是学什么适者生存。
总之老爷对你这个从小就不听话的闺女,做好了最坏的准备。每天盯着家里的长工们,生怕你像报纸上的那些人,搞什么自由恋爱,让哪个长工做了自己的上门女婿。
也不止长工,教堂里那个绿眼睛的洋鬼子传教士,你每次和他说话的时候,你爹都担心的要死。
可他万万没想到,你存了盘缠,去了平津的码头。
用和传教士学到的洋话,熟练的买到了船票,坐上了远洋的大游轮,上什么英英英吉丽,还是啥法兰兰西去了。
你爹追到码头,也没弄清这两个地方到底有多远,到底怎么念。
上了游轮的你回望渐行渐远的陆地,心中有不舍,但转头面向一望无际的大海,更多的是比海浪还要汹涌的期待。
你那之乎者也的爹只晓得孔夫子孟夫子,哪里知道伽利略,哪里知道拿破仑。
哪里知道洋人的蒸汽机,哪里知道洋人的热燃机。
你爹只知道仁义君亲,只知道礼教纲常。
但你就读的教会学校里,洋人传教士谈哲学,谈化学,谈医学,谈天文学,谈生物学。
谈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谈语言和思维的关系。谈月球绕着地球转,地球绕着太阳转。生病了不吃中药,而是切开肚子直击病灶。
传教士口中的异域他乡,是你一定要去看看的,民主科学所在的地方。
漫长的航行之后,船在一个夜里靠岸,你下船的时候脚软腿软,站不稳当。
明明已经踩到了陆地上,可你仍觉得脚下在摇晃,仿佛你仍然在船上,在海浪的拍打下不停的打晃。
除此之外,你四下环顾,已然和你熟悉的故乡完全不同了。
制式完全不同的建筑,空气里弥漫的煤炭燃烧的味道。
就在你还没细细研究,没来得及多看几眼的时候。
迎面走来一个人,金发,碧眼,高鼻,深目。
修长高大,即便洋人在她眼里都是罗刹夜叉,这人也是顶好看的罗刹。
【米斯特尔】
【MR】
你打招呼的英吉利话还没说完,男人突然压下来,凉意混着金属的味道席卷了你的鼻尖。
听说洋人都是这样打招呼。
尽管你有些惊慌失措,但以前传教士说过有这种风俗,你也就按下不安忍耐下了。
不过你在心中暗道,洋鬼子可真是开放,这要换在你们镇上,他当街调戏小姑娘,得浸猪笼沉塘了。
入乡随俗,但你刚入乡,一时半会儿还不好随这个亲亲脸颊打招呼的风俗。
于是你坚决的伸出手要推开他,可对方的力气忽然加大,他揽住你的腰用力拽向自己,下一瞬你突然脖子一痛。
酥麻和感觉席卷全身,你动弹不得,只能任由他吮吸你的脖颈,汲取着生命力的血ye源泉。
异乡人,你是我从未体会过的美味。
这人终于松开你后,用舌头舔过他牙齿的咬痕,你的伤口以rou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你在恍惚之间睁开眼,用尽全身的力气去看清楚他的长相。
除了先前的特征之外,你发现他长着尖尖的牙。
他的唇被你的鲜血染上艳色,在夜色下面美得如同传教士说过的神话中的阿波罗。
但他吸血,他长着尖牙。
干!
不是说民主科学吗?
这他娘的是什么封建迷信余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