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复杂，所以这个问题一句两句还真说不清楚，只得支吾道：“没，没什么关系啊……”
“我也不知道啊，”周太太努力克制住自己心中的焦虑，压低声音道：“我就是因为不清楚你爸都知道了什么，所以才问你跟那个人之间能有什么！”
周密不知道具体情况不敢乱说话，而周显礼似乎是因为还在气头上，也没能立即开口，密闭而昏暗的屋子里只听得见父子俩此消彼长的呼吸声。
周密震惊地抬起头，可黑暗让他无法看清父亲脸上的表情。
周密借着微弱的灯光摆弄了好一阵，方才摸清播放音频的方法，却在下一秒听见里面传来了自己那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曲执我错了，……曲执，我向你发誓，我绝对不会和万梓迎订婚，我也从来没喜欢过她，……曲执，算我求你了，你能不能不要再说什么和我从没有过任何关系的话了？我喜欢你，所以我真的听不得这些……”
周太太被这突如其来的低吼吓了一跳，周密只好拍拍妈妈的肩膀，然后勉强递出一个让她别担心的安抚眼神，转身就进了书房。
话说毕业典礼那天，周密看见曲执脖子上挂的戒指之后，当晚一整夜没睡，转天就去找了赵东，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想把自己的旅行证件要回来。只可惜周显礼军令如山，赵东哪敢撒手，反倒回过头来恳请小周总，不要为难自己这个小喽啰。
几天后，就在周密正一筹莫展之时，突然接到了周显礼的电话，让他马上回北京一趟。周显礼没在电话里具体说是什么事情，只是语气听起来十分冷硬。周密挂断电话的下一秒，赵东就敲开了他办公室的门，把所有证件还了回来。
“周密，”周显礼第一次把这两个字念得如此咬牙切齿，“你知道万振庭
“是不是我爸他知道什么了？”看着妈妈的表情，周密开始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妈，你就告诉我吧，要不我心里没底。”
过了不知道多久，一只录音笔忽然被甩到周密眼前的桌面上，只听周显礼用着因为太久没发声而沙哑的喉咙命令道：“你自己听。”
音频播放到最后自动停止了，可周密的脑子里却还是一片空白。
房间里只开了书案上的一盏小灯，周显礼坐在桌子后面，半张脸隐入夜色里，看样子竟像是从天还没黑时就在这里一直坐到了现在。
周显礼再听一遍录音过后，刚压下去的怒气不免又一次燃起，忍了半天才重新开口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曲执是那天晚宴上，你特意给我介绍的那个男生。”
周太太见儿子这个样子，也就明白了大概，又气又悔道：“你这孩子！我真傻，当时竟然还帮你劝你爸，幸亏他到最后都没有同意你——”
周密很少见到他妈这么慌张，终于决定实话实说，“我们，我们很久没联系了，只是前几天毕业典礼的时候见过一面，别的真没了。”
“既然回来了，”周显礼阴沉的声音隔着书房门传来，“还在外面站着干什么？！”
“妈，”周密有些心急地打断道：“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周密低着头没有说话，这个动作在他这儿就等同于默认。
万太太审视地看了女儿一眼，“我跟你说呀，最好是没关系的，虽然你爸把订婚日期延后了，但周密毕竟还是你的未婚夫嘛，你可不好和别的男生走得太近的呀。”
周密关上房门落了锁，没了走廊漏进来的亮光，房间里更暗了一些，他小心翼翼地走到书桌前，刚想坐下就听见他爸粗吼了一声：“你给我站着！”
万梓迎默默地皱了下眉头，用着连自己都没意识到的不耐烦的语气说道：“哎呀好了妈，我知道了，您就别瞎操心这些有的没的了。”
周显礼用力地闭了下眼睛，接着用透着寒意的声音继续说道：“好啊周密，你可真有本事，都学会玩儿男人了？不过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现在重要的是，你知道这录音我是从哪儿拿到的吗？——呵，你肯定想不到，因为它竟然是万振庭给我的！”
周密打了个激灵，重新站好。
周太太觉得儿子不像在撒谎，可她一时又想不通究竟是什么会让周显礼突然之间暴跳如雷，只得嘱咐道：“算了，不管怎么样，你爸一会儿如果问起这件事情，你千万不要承认知道吗？只要你咬死了，事情应该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周太太没时间给儿子解释，只能按着自己的节奏继续追问，“那你们俩现在呢？最近这几个月，你跟他应该是一个在香港，一个在北京，你们不会异地也要在一起吧？还是已经断了联系？啊？你说话啊？”
周密买了最近一班的飞机往回赶，到家时天已经黑了。一进门，朱姨告诉周密他爸正在楼上书房等他，可他却在半道被他妈拦了下来。
周太太神色凝重地把儿子拉到角落里，紧张兮兮道：“周密，你跟我说实话，你之前打死也不想留在香港，是不是因为某个人已经回了北京？”
周密心里一惊，他妈这话说得没头没尾，可他却似懂非懂地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