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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通译男子道:“隔壁舱房装的就是达罗州白皮,老板也一并看看?”
“成,也看看罢。”
颜幼卿听见安裕容轻笑一声:“段老板若是嫌多,我却是不嫌的,我只怕东西不够好。”
四人走出去,洋人拉上舱门,当啷一声落了锁。随着脚步声远去,透过门缝露出的灯光也渐渐消失。
颜幼卿在黑暗中呆站了一阵,才开始懊恼。自己本该趁几人拆箱看货,潜出舱门去。之后或入其他舱房,或尾随跟踪,都好打探更多消息。谁知因了陡然听见峻轩兄声音,硬是愣神错过了。
他想了想,摸到已经拆开的那个箱子前,揭开箱盖,轻轻捏了捏,又嗅一嗅,确是鸦片无疑。脑中回想起安裕容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幼卿,你好不容易从前一个泥坑里跳出来,可不能再掉进下一个泥坑里去了!”“那些人要赚大钱,无非从外国往大夏弄两样东西,一个是军火,一个是鸦片。别的都好说,唯独这两样,你一定绕道走,明白吗?”
——那般殷殷嘱咐,切切叮咛,叫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今夜在这洋人走私鸦片的船舱里,撞见的是同一个人。
颜幼卿回到气窗位置,取下窗页,运起身法,一点点钻了出去。这一回,没有惊动任何人。
他本该立刻回到小船上,却最终没有动作,而是藏身于一个能够见到舱门进出的隐蔽处,眼睛都不眨地监视等待。
等了近半个时辰,舱门打开,几个人自里边出来。借着守卫举起的提灯,颜幼卿看见安裕容与另外两名男子向一个洋人告辞,然后带着守卫上了小型机船。他不错眼地盯住那机船,看见其并未开远,径直回到先前妓女水手闹作一团的大船旁。
一阵冷风自水面袭来,吹得颜幼卿浑身打了个寒战,头脑无比清醒。那看货的段老板,这是特地借卖笑女掩护,来与洋人谈鸦片生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