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脑子浑浑噩噩,没过脚腕的冰冷也没有办法让我清醒。
肺中吸入大量的冷气,呼出的气体凝成冷气从两颊滑过,我向北斗七星指的方向跑着,可依旧会觉得搞笑,就算知道了方向这样的奔跑有什么意义。
何况我现在身处何方?要去往何处?如此毫无目的的乱跑,一切就只能看运气了,我不想把我的未来押在这上面,可是毫无办法,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竟然是一名弱者。
没有事先准备的逃跑更让我觉得机会渺茫,徐毅实在厉害,制造了信息不对等的环境,他很聪明。
树木向上延伸的枝桠向来自地狱的手,像是在渴求什么?又或是想把谁也一同拉到地狱里去?我对这样无端的联想嗤笑起来,没想到我竟是这么胆小的人。
满眼都是千篇一律的雪与树林,我也没去分辨它们有什么不同,只朝一个方向跑总会有出路的,何况空白的雪地至少让我知道,我没有原地打转。
太久没有锻炼,肺开始疼了,身体也开始沉重起来,雪地会留下我的脚印,出卖我的行踪,可谁在乎,只要跑快一点就好了,跑快点应该就不会被抓住,后背又开始疼了。
他把我困在这里,是报应吗?脚下的白雪被踩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好让我没那么害怕。
可我、可我终于得到了我想要的,我为什么要跑?他说他爱我,我等了许久得到的,这是我应得的,这是我应得的但为什么要拿我的自由作为代价?为什么?为什么要拿我用时间交换的金钱与地位做代价。
这根本不值得!这一切都不值!我得到的也根本不是爱!我得到的是他不平等的对待,是他的不甘心,是他的占有。
想到这一切,我的眼泪汹涌而下,一定是风太冷、太大刮的。
很快我就意识到了,我的天真差点把我害死,最先疼痛的是手指和脚趾,随后是整只脚,现在它们已经失去知觉了,我必须要尽快获救,身体失去了知觉,没有事先了解情况就逃跑,不知道天气竟会这么冷,我最先可能被冻死。
没有办法,我的骄傲也不允许我回头,不允许我这么狼狈的回到他身边,顺从的接受圈养,于是我依旧倔强麻木的奔跑着。
只要找到公路我就有救了,路上总有经过的行车,只要呼救就可以带我离开这个鬼地方,以后凭我的本事会过上新的生活,抱着这样的信念,抱着这美好的幻想,像个僵尸一样在林子里乱窜。
直到我感受到不对劲,听见断断续续的嚎叫,看见隐匿在林间眼睛散发着幽光的狼群,我才知道这片森林的夜晚是有多么的危险!
祸不单行,这个地方有狼!
在被冻死之前,我会先进入狼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