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上,疼得冷汗直冒,我咬紧牙关,“沈多颜,他和他妈不一样,他不是那种不堪的人。”
“不一样?沈佑也觉得陈静好清新不做作,和别人不一样呢!那又怎样?你想说别因为上一代人的恩怨牵累无辜的沈多颜是吧?我TM是圣人不成,你扪心自问你自己又是不是?有多少私心你自己心里清楚!”
又是毫不留情的一脚,实打实的,我疼得忍不住直抽气。
除了当年和沈佑撕破脸的时候,舅舅素来是温和讲理的一个人,现在黑着脸、卸下斯文面具的他,我几乎无法招架,他实在太了解我了,不仅能想到我会怎么想、怎么应对,阻挡我的辩解,还能轻易拿捏我的软肋。
说到底我和沈多颜,对我来说最过不去的,不会是乱伦,陈静好和沈佑也影响不了多少,这个选择权主要在沈多颜,但沈多颜已经很明显选择了我,最过不去的无非是觉得对不起死去的母亲。
舅舅太容易拿捏我的软肋,一针见血,暴力无法打倒我,攻心确实可以。
我哑然失声,从未有过的茫然失措。
舅舅缓和了脸色,语重心长:“难听的话我不想多说,不管你过不过得了你心里那关,不管你是色令智昏,还是真情实意,我都无法认可你们。也许你会觉得我不可理喻,我也不想说那些冠冕堂皇为你好之类的话,冬凌,舅舅真的不是圣人。换位想想,若你是我,亲眼目睹了自己从小宠到大的亲妹妹被人害得郁郁而终,现在自己小心翼翼养到大的外甥却要和害死妹妹的人的儿子在一起,换成是你,你能接受吗?”
如遭雷击,似大冬天早晨迎头浇来一桶冰水,我猛然清醒,攥紧了拳头。
这些年我都干了什么?一次一次的放纵自己,沉溺于沈多颜温顺体贴,迷人肉体,一而再再而三的放宽下限,一发不可收拾,直至现在就连心都心甘情愿奉上。
痛苦的闭上眼睛,我开始陷入一望无际的黑暗。
舅舅似乎不落忍,久久停顿,好久之后狠心说完:“迷途知返为时不晚,你好好想一想,趁现在陷得不深,及时抽身还来得及,对你,对那个孩子都好。如果到此为止,我能容忍你不去牵连他,现在就把他远远送走、不再联系也好,总之我绝对不会为难他。”
“但如果你非要一意孤行,那就肯定是害人害己,我不会饶恕一个把我视为亲子的外甥迷得七荤八素、神志不清的祸水,他的下场不会比他父母好多少。”
我猛地一怔,一时哑然,但容不得我多想,察觉舅舅只会和我说这么多了,抹了把脸,干涩道:“舅舅,你别伤害他,我能处理好。”
舅舅深深地望了我一眼,淡淡道:“你从小就很让我满意,别让我失望。”
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我冲着他点了点头,甚至还能挤出个扭曲的笑容,舅舅撇开了目光,步伐沉重的走出了书房。
舅舅一走,顾雪洋就跑了进来,急急忙忙的过来想要扶我,目露愧疚:“对不起啊哥,我不能眼睁睁的看你越陷越深。”
“与你无关。”
我推开了他的手,自己艰难站起。
“哥,你别笑了,怪渗人的。”
顾雪洋别扭的偏过了脸。
我心烦意乱,拖着沉重的步伐,就要回家。
“哎?你干嘛呢,擦点药再走啊!”
我面无表情,像是一具行尸走肉,说话艰难的一字一句往外蹦:“我回去,和沈多颜,说清楚。”
顾雪洋慌忙追上来,着急的说:“不急这一时半会的,爸不会逼你那么紧”,我不理他,一步一步继续走,“哎别啊哥,你这样怎么开车,我送你回去吧!”
这次我没阻拦他,一上车就闭目塞耳,没搭理顾雪洋絮絮叨叨的关心。
到了独属于我和沈多颜的家,看着灯光明亮依稀散发着点温馨气息的房屋,眼睛酸涩,我难以迈开沉重的步伐,倒是沈多颜听到了动静,步伐欢快的迎了出来,也不理会我身旁的顾雪洋,三步并作两步挂到我身上,甜甜的笑,漩出小梨涡:“快进去,快进去!我炖了你喜欢的酸笋老鸭汤!”
我极力控制着想要颤动的手,掰正他的站姿,突然有点不敢直视他干净期待的眼神,装作若无其事的语调:“我不进去了。”
他的笑僵在脸上,“为什么?”
“不为什么”,看了看四周布置的井井有条的花木,我艰难道:“你喜欢这里,以后这房子就是你的了。”
“你什么意思?”
沈多颜喜悦的神色逐渐冷却,那双又大又圆的眼睛幽幽的盯着我看,此时就像是一个精致却没有感情的美丽瓷偶。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们……我们之间就到此为止吧,以后不要再联系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那些伤人的话的,整个过程都像是踩在棉花上,似在梦里,没落到实处。
我不敢再去看他的神情,生怕一不小心就狠不下心,坚定的转身就要走。
身后传来沈多颜带着哭腔的颤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