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的李长垣,摇头发笑,喉咙里的那股血味与胸腔里的气也消了不少。
这一想通,吓得福海额头冷汗频频,赶忙对李长垣道:“皇上息怒,这不过是那些文人闲了没事干编的小故事,若是不喜欢,就让他们禁了。”
他的手止不住的颤抖,胸腔里源源不断的上升一股怒气,直冲喉咙,突然嘴巴里有一股铁锈的味道,是血。
铃兰心思通透,知道福海在帮李长垣打马虎眼,索性也不追究,作为皇家子女,这点脑子还是有的。
福海看完,只觉得脑仁疼,李长垣正因为立长公主李铃兰为后一事整日焦躁难安,结果还看了这么晦气的书,能不生气吗。
《坊闻录》很多故事都是有原型的,碍于那些人的权势,只敢把听到的事实上做一些轻微的修改。
“阿兄都给我准备了什么吃的?”铃兰笑着走向李长垣,本想坐到他怀里的,见宫娥都在,又转身去小桌对面的暖榻,两个人面对着面。
李长垣阴郁着脸:“这江山是朕的江山,皇后亦是朕的皇后,他们不让立,朕偏要立。朕看谁能拦住。”
李长垣猛的被铃兰撩住,手指还有铃兰留下来的津液,耳朵都红了,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好似恋爱的少女一样。
一夜,连听与花精再续前缘,与他缠绵之后,花精道,与君再会已解红尘之愿,再无奢求。
妹子蓉音因情而病,受夫家百般羞辱,棍棒教导,整日疯癫痴傻。
福海拿出哄先帝的那一套哄李长垣。
恐怕也是暗指民间对李铃兰的态度,只有她死了,这大晋才能安稳,李长垣的皇位才能长久。
先帝的名讳里有一何字。这姓何的商贾之人,应该指的就是先帝,而连听是李长垣,恶女花精蓉音则是李铃兰。
次日,连听又梦醒,心生惶恐,果不其然,家仆奔告,妹子蓉音,于今日香消玉殒。
铃兰沐浴结束,裹着衣衫踏门而入,刚好碰到了李长垣发怒的样子,不解的问:“阿兄,怎么了?”
福海见铃兰过来了,赶紧把书递给宫娥让她先收起来,又转身对铃兰笑嘻嘻撇开话题道:“公主您可来了,皇上备了很多吃食,等着公主来品尝呢。”
最重要的是,整个故事,都是指李铃兰是缠着李长垣的恶女,害的他昏庸无道。
说罢身子又往前倾,用湿润的嘴巴包住李长垣捏糕点的两根手指,嘬了一下将剩下的糕点都吃了进去。
看来,坊间自己有人开始传皇上与长公主之事了。
李长垣笑道:“那我现在给你去偷一块?”
连听恍然大悟,原那彼岸花花精竟是妹子蓉音。
故事的最后,以蓉音被夫家羞辱暴打而亡,化解了何家,连听,夫家的所有不祥之事。
,怕缘断于此。妾不忘君,君莫忘妾,两心相系,何惧万般之苦。
坐在小桌子对面的李长垣可以闻到铃兰身上淡淡的玫瑰奶香,头发半干垂在身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经历过房事的原因,李长垣觉得铃兰原本青涩的脸,有了几分人妇的韵味。
怎么可以说他的铃兰花是来自地狱的恶女花精,他才是那个应当下地狱的恶人。是他夜夜垂涎有她的梦境,甚至在自己的梦中一遍遍缠着她自渎。在梦里哭泣的是他,该被人乱棍打死的也该是他。
李长垣下榻去找宫娥要了条擦头发的长巾,回来后抱着铃兰给她擦没有干的头发。
福海不愧是服侍过先帝的人,看出了铃兰的破绽,他对殿内宫娥太监使了个眼色,带着人齐齐离开了殿内。
而此后连听整日颓废,神游在外,家中产业逐渐落败,请仙家来看,摇摇头道将有恶女缠身,苦情难断。
蓉音亡后,何家安稳,连听长寿。
“不要不要,铃兰寻你开心的。本来呢,这糕点一般般,但是阿兄喂过来的,再仔细尝尝,人间珍馐不过如此。”
“来,到阿兄怀里给你擦擦头发。”
铃兰见阿兄楞在原地,两个耳朵红的脸毛细血管都看得清楚,嘴巴微微张着想说什么又什么夜说不出来的样子太可爱了。
连听梦醒,泪撒衣衫,日夜思念成疾。
铃兰用嘴去接,轻轻咬了一口,点点头道:“还可以,没有小时候阿兄给我在御膳房偷的好吃。”
她无条件的信任阿兄,李长垣想让她知道的,她就听着,李长垣不想告诉她的,她一句也不会多问。
就像那父皇病危,李长垣锁闭宫门的那九日,她安安静静的在宫里待着,哪里也不去,更不操心里面发生的事情,皇子被囚,流放,她从来不想知道,也不会主动过问,只要不是李长垣亲口告诉她的,她都不信。
可他又觉得不止这么简单,再细品了几段文字,脸色骤变。
李长垣在铃兰面前,永远不会用坏情绪和她谈话相处,所以他咽下那口气,捏起一块做成花朵形状的糕点递给铃兰道:“茯苓糕,糖果子,快尝尝做的怎么样。”